偌大的饭厅里围满了人,郝剑负手而立,竟给人一种纨绔子弟亦能掌控全局的错觉。
“这废物也敢装大尾巴狼!”
万国俊虚眯着眼睛,心中的憎恶和杀意更为浓烈了三分,他浑身一震气势陡然一边,试图盖过郝剑几分,猛地抬头怒斥道。
“我等没闲工夫陪你在这儿胡扯,有话赶紧说!否则就只能留到黄泉路上跟阴差说去!”
然而他惊讶的发现,在自己的杀意面前,郝剑竟是不为所动。
他微微一笑,风轻云淡的开了口。
“适才已经提及,案发第一现场并非水溪河边,劫匪妖人早已斩杀护送官银的衙役,可他为何要以酒糟替换白银,又多此一举在水溪河边制造第二现场呢?”
“为何?”好奇的白灵下意识的问道。
万国俊一脸不屑,“欲盖弥彰,准备瞒天过海罢了。”
“此言在理。”郝剑冲着万国俊竖起拇指,“还是万大人高明,劫匪正是此意,但欲盖的是弥彰,瞒天过的又是什么海?”
饭厅寂静一片无人应答,他自顾自的讲述着。
“一切都是劫匪有预谋的策划,以酒糟替换白银,在水溪河便伪造的第一现场!其所图唯有两点,这其一便是冲着郝家来的,试图诬陷栽赃我郝家。”
此等分析不无道理,白灵已是默默点头,叶寒影也是沉吟着。
唯有万国俊笑的更是不屑,“就你区区郝家,也配让人抢劫赈灾官银来诬陷,杀鸡焉用宰牛刀!”
蔑视,讽刺!
这是对郝家赤果果的不屑。
但郝剑不仅不怒,反倒又是冲着万国俊竖起拇指。
“大人高明啊,一眼便被你识破!那就唯有第二种可能,劫匪故意把事情闹的这么夸张,这么复杂,其目的便是混淆视听,分散诸位大人的注意力,从而另有所图!这便是那瞒天过海。”
突然,一种浩劫前的危机感,随着郝剑话毕涌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劫匪以抢劫赈灾官银混淆视听,那是得有多大的阴谋,才敢以此事来误导众人的注意力。
没有人察觉到,在场的贾知府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渍,低垂在衣袖下的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他难掩恐惧悄然看着郝剑,着实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只会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的纨绔,竟然有如此智慧,即将揣摩到大人的意图。
就在这时,郝剑感受到了异样的眼神,扭头正好跟贾知府四目相对,后者快速闪避的眼神,让他心里隐隐有些猜忌。
“郝剑分析不无道理。”
叶寒影站起身来,面色冰冷若滴,“数日以来,我们的注意力都在官银失窃的这件事上,并且被劫匪一再的牵着鼻子走,或许他们真有可能只是为了误导
我们,而背后别有目的。”
“那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毫无证据的猜想而已!”万国俊亦是站起身来,冷笑道:“或许,他只是为了活命,编造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呢!”
“那如果真是如此,你担当得起?”叶寒影冷眼看着他。
万国俊双目一寒,“叶寒影,别忘了!我们只是奉旨查案!”
“你也别忘了,我们还有一重身份,朝廷臣子!”叶寒影冷眼相对。
两人争执不休时,纷纷看向一旁的白灵。
虽为督办,但白灵对于查案一窍不通,她微微抬头凝视着郝剑,对方的那种沉着淡定,让她再度有种陌生的恍惚感。
“郝剑,依你看该如何?”她问道。
郝剑从容一笑,“适才分析的两种可能性皆存在,而且不可否定的是劫匪肯定另有所图。但线索的根源,依旧在赈灾官银上,如今既然已经查到虎头山,诸位大人应该立即派兵围剿虎头山,抓住真凶,逼问幕后主使。”
白灵听闻,询问的看向叶寒影。
略微思量,叶寒影道:“若劫匪真另有所图,扬州县衙不可无人镇守,否则极有可能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好办!”
万国俊眼中歹意一闪即逝,正色道:“就又叶大人带领郝剑,以及随行侍卫去那虎头山走一遭,我留在扬州城内镇守!我想
区区山野土匪,叶大人不会拿捏不住吧?”
“而且此事速度要快,在场可有不少人,谁能保证其中没有劫匪的奸细?一旦消息泄露,虎头山土匪闻风而逃,线索就此可就断了!那他郝剑就是唯一的嫌犯,里外都只有死路一条。”
言罢,万国俊优哉游哉的坐了下来,品着杯中的酒。
他心里冷笑不已,既然你叶寒影跟白灵试图护着郝剑跟郝家,那这份差使就交给你们,不去!他郝剑必死!去了,劫匪肯定有所准备,怕也是凶多吉少。
都是千年狐狸,聊斋一个比一个玩的溜,叶寒影岂能不知他心中诡计。
但略微斟酌,她沉声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了,我即刻回去准备,半个时辰后郝家门外集合,前往虎头山!”
“白督办,那我们走?”
白灵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郝剑,而后眼神示意郝仁义不必担忧,道:“嗯,你们各自先去忙吧!我跟郝伯父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