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是林牧的生辰,此时天气已经炎热。
一大早,李破军驾着马车带着林牧前往东郊。
出了城,一直往东,人烟越来越少,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茂林。
马车在路上疾驰,平稳无比,丝毫感受不到颠簸。
东边是群山,这条路也没多少人走,之所以修葺的如此平坦,因为这条路直通常陵。
故皇后就埋葬在那里。
每年生辰,他都会前往祭拜亡母。
走了三十余里,前方豁然开朗,许多人正在忙碌,这里更像一个庞大的工地。
常陵不仅是皇后的陵寝,将来林克用百年之后,也会跟自己的皇后合葬。
帝王的陵墓修建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有时候从帝王出生就开始动工。
守卫的兵丁看到有马车过来,下意识的抓紧武器,但看到李破军那张脸,立刻退到一边。
到了神道,林牧下了车。
一个白发苍苍的太监在路边等候,看到林牧颤颤巍巍的行礼。
“老奴拜见太子殿下。”
不等他跪倒,林牧赶紧搀住他。
“老黄,你年纪这么大了,不用行此大礼。”
“更何况,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老黄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伺候了她二十余年,可以说是看着林牧长大的。
皇后故去,他自
愿在这里守陵。
看到他,林牧感觉亲近很多。
“唉,有些话老奴本不该多嘴,但是陛下还是很疼爱殿下的。”
“您跟陛下服个软,父子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
老黄佝偻着身子,手里拿着黄纸和香烛,絮絮叨叨的说着,或许年纪大了,说话没有章法,想到哪里说到哪。
林牧也不打断,在他的陪伴下,来到皇后的坟茔前。
看着眼前修葺的奢华的坟茔,林牧心情有些沉重。
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此情此景,睹物思人,脑海里是幼时的点点滴滴。
心里想的是自己的父母,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沉默的摆放好香烛,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没有急着离开,顺手清理坟茔边的杂草。
停留了一个时辰,他才离去。
回去的路上,林牧一句话都没说,快进城的时候,他突然道。
“先不回去,在附近转转。”
李破军答应一声,把马车停好,陪着他在附近走走。
城外环境不错,有山有水,有不少人呼朋唤友,在此游玩。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儿?”
林牧想着心事,突然,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跳到他跟前。
李破军汗毛乍起,以为是刺客,定睛一看,原来
是周云依的贴身侍女,紫鹃。
一段时间不见,这小丫头长高了一些,叉着腰,脸上透着娇憨。
林牧暂且收回思绪,笑着打趣她。
“这儿又不是你家,我怎么不能来?”
“哼,骗人,你肯定是偷偷跟着小姐。”
紫鹃皱了皱鼻子,凶狠狠的道。
“我警告你,离我家小姐远点。”
“她现在......”
“紫鹃,不得无礼。”
她的话说到一半,周云依从远处走过来,身边还有几对青年男女,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从他们的衣着装扮来看,应该都是官宦子弟。
紫鹃噘着嘴走到一边,但依旧防贼似的盯着林牧,生怕自家小姐又被他拐走了。
“好巧,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久别重逢,她看林牧的眼神有些复杂。
林牧微微颔首,正准备说话,其中一个年轻人抢先开口。
“这位兄台跟周姑娘认识?那就是朋友。”
“我们要参加诗会,相逢不如偶遇,不如一起?”
一看这几位都是老实人,不怎么去春风楼。
否则的话,绝对不会不认识林牧。
“那个......”
见有人邀请林牧,周云依莫名有些慌张,不想林牧参加,但是林牧却点头答应下来。
去散散心也不错。
林牧和周云依走在最后,说着近况。
诗会的组织者名叫苏平湖,是京城有名的才子,父亲是礼部侍郎。
他们几位也是书香门第,家中长辈都在翰林院任职。
没走几步,他们便来到诗会地点,望江亭。
此处临江,在远处是莽莽群山,视野开阔,秀丽河山尽收眼底。
“周姑娘,你来了,累不累?”
亭子里已经有了几个人,看到周云依,一名锦衣男子笑着站起来迎接。
他对周云依异常热情,热情到周云依不自在。
林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