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中的萧白义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杂揉着不甘、不解和不忿。
他没想过自己会输给林牧。
过了好一会儿,他站起来,自嘲的笑了笑。
“我输了。”
“萧某自视甚高,自认为诗词歌赋没人是我的对手,今日才知,我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你赢了我,我心服口服。”
他倒是看得开,坦然接受这个结果,没有给自己找借口。
林牧高看他一眼,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萧白义。
“既然如此,明天就到春风楼给我当账房先生。”
此言一出,萧白义无言以对,方敖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眼睛里的寒芒一闪即逝。
他赶紧出来打圆场。
“林先生,萧先生常年跟随我左右,熟悉南疆事务。”
“要是没了他,我怕是连日常事务都处理不了。”
这话说的有点严重,但是萧白义确实是他的第一谋士。
不能没有他,更何况,最近有一件大事正在谋划少不了萧白义。
“方才不过是玩笑话,让萧先生去当账房先生太屈才了。”
“我愿意补偿你,只要我能办到的,你尽管开口。”
为了萧白义,他难得的服软。
但是,林牧的目的就是要斩断他的臂膀
,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侯爷说笑了。”
“早就听闻你手下麾下谋士如云,少一两个也无妨。”
“况且我们有言在先,愿赌服输。倘若输的是我,你会把这当成玩笑吗?”
方敖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是林牧输了,他当然不会这么说。
之所以让萧白义出手,就是要赢林牧,即便不杀他,也要让林克用威严扫地。
可惜,谁能想到,萧白义竟然输了。
见林牧不肯松口,他只能想林克柬求情。
“陛下,求您开恩,臣确实离不开萧先生。”
好几天了,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低声下气说话。
能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低下高贵的头,林克用心情很畅快,但脸上却满是为难。
“方爱卿,这件事朕爱莫能助。”
“林牧说的有道理,愿赌服输嘛。”
“不如这样,萧先生就在京城住三年吧。”
三年?
方敖心里怒火翻滚,三年足够他们做很多事了。
他快压不住自己的怒火,自己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但林克柬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憋屈的感觉了。
“陛下......”
他还想说些什么,萧白义却抢先一步开口抓住他的手腕。
“侯爷,陛下说得没错。
”
“三年而已,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他不断给方敖使眼色,这里不是南疆,而是京城。
林克用摆明了借题发挥,根本不可能让他如愿。
再说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让事情更糟糕。
方敖也冷静下来,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众大臣都盯着他。
再争下去就是对皇帝不敬,要是给自己扣上一个罪名,想离开京城就是奢望。
想到这里,他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改口。
“多谢陛下,萧先生跟随我多年,留在京城享几年福也好。”
林克用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
要是方敖发怒,他可以顺水推舟的发挥一番,可惜,没能如愿。
“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继续喝酒。”
“朕方才看到春风楼的姑娘了,让她们跳舞助助兴。”
大殿的气氛又变得热闹,大家似乎都忘了刚才的事情。
只是,大家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往林牧这边看。
今天他又大出风头,而且给林克用挣足了面子,肯定少不了奖赏。
可惜,让他们失望了,直到宴会结束,林克用也没提赏赐林牧,反倒赐个姑娘们不少首饰。
散场后,众人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小声嘟囔。
“按理说,陛下应该赏赐殿下才对,怎么提都不提?”
“依我
看,陛下依旧心有芥蒂,还不是那件事闹得。”
“我也这么认为,林牧已经失了圣心,再怎么努力都于事无补。”
说到这里,大家遗憾的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虽然当初宫中封锁消息,但他们还是听到一些风声。
他们为林牧感到遗憾,但他本人却毫不在乎,继续当自己的掌柜的。
阴雨绵绵,整个京城笼罩在一层雾状中。
一座隐藏在巷子深处宅院里,萧白义正在和方敖坐着喝茶,方镜只有倒茶的份。
显然,萧白义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忘记自己是春风楼的账房先生。
当然了,他从来就没想过安心做账房先生。
他是要成就大事的,怎么能龟缩在青楼里?
他不是没想过偷偷离开,但那样肯定会连累方敖。
所以,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