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话说的。
明面上在夸人仁慈,实际上若不答应,那不就正是认了她不仁慈了吗?
苏云浅心里冷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本宫确实是不忍心,但奈何他们胆大包天,竟是延误了军情,若是不重重处置了,往后这宫里怕是要乱了套。”
“宸妃心地善良,想来平日对这些奴才也都多有宽纵,才叫他们这般无法无天。”
“正是因为如此,今日才更要重重处置了这群刁奴,也好叫其他人看看,若不安守本分该是个什么下场!”
奴才为何这么放肆?那还不是做主子的没管好。
既然管不好,那自有人替你管。
苏云浅上前拍了拍宸妃,看着她眼中隐忍的不甘和怒意,心中越发的畅快。
“皇上最是喜欢宸妃的温柔善良,只是你的性子也不要太软了,若是连这些奴才都欺到了你头上去又如何是好?”
“你放心,这批刁奴全都处置了之后,内务府定会给你拨一批老实听话的来。”
这内宫掌管权还在宸妃手上,内务府也是裴季礼管辖,苏云浅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所以重新调进来的这一批人,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旭婉柔
迅速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脸色虽然没有半点缓和,心里倒是稍微宽松了一丝。
虽是如此,今日之耻她必不能忘!
“劳皇后娘娘费心了。”旭婉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过那个嬷嬷乃是我从府中带进来的旧仆,她年岁也已经大了,可否就饶她这一回?”
旧仆?
苏云浅顺势扫了一眼,恨意顿时涌上心头。
那老虔婆化成灰她都认得!
什么旧仆,分明就是旭婉柔的奶娘,更是帮凶的一把好手。
上一世旭婉柔做的那些腌臜事,十有八九都是出自这老虔婆的手。
苏云浅冷冷笑了笑:“宸妃既是都求情了,本宫原也该给这个体面,只是……”
这‘只是’后面,定是有所图。
旭婉柔忙道:“只是什么?若是臣妾能做得到的,皇后娘娘尽管说便是。”
苏云浅垂眸看向她,眼底却是没多少温度,冷冷的一片摄骨骇人。
“本宫既应下了这差事,若是还看着谁的面子饶恕这个饶恕那个,那与这群阳奉阴违的狗奴才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宸妃既然开了口,本宫倒可暂时饶她一命。”
看着旭婉柔因为这句话神色宽
松下来了,苏云浅如玩老鼠的猫一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转头吩咐侍卫。
“其他人都拖出去乱棍打死,这个嬷嬷且先关进大牢里,且等日后陛下亲自处置。”
侍卫应了一声,利落的把人都拖了出去。
苏云浅这才回头,和善的笑着:“本宫这样安排,你看可还满意?”
如今禹城战事吃紧,薛宁玉要处理完那堆糟心事儿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是大牢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年轻力壮的人进去待几天都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出来,老嬷嬷这等年纪的人进去,那可不是受罪一点那么简单。
旭婉柔的脸色当即白了白,眼里的恨意更甚,却还是只能咬着牙行礼:“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贱人!今日之血耻,她记住了!
旭婉柔眼里的恨意和怒火掩都掩不住,苏云浅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冷冽的眸子里沉静无波。
不见得意,也没有高兴,只是一片沉沉的冷意。
上一世的血海深仇,这才哪到哪儿,她所受过的所有苦难,今世都要加倍的讨回来!
走出永安宫,苏云浅才轻轻舒出一口浊气,回头幽幽的扫了一眼身后的宫殿,这才坐
上銮驾。
“好歹是宸妃身边的嬷嬷,也是年纪大了,想是受不得累,且吩咐命人多加照顾一番,莫要染了什么急病。”
‘照顾’二字,意味深长。
叠翠自然听得懂,只将话传了下去。
苏云浅靠在銮驾上,仰头看着星子寥落的夜空,忽而勾起一个冷冷的笑。
作恶多端的老虔婆,自然是要在牢里受尽了酷刑再死去,才能宽慰她心头的一丝恨意。
因这突如其来的禹城急报,让寂静的夜里热闹了起来,黑沉的议政殿此时已是灯火通明,大臣们站了满殿。
哨兵将密报呈上,薛宁玉就坐在上首,从接过密报起,他紧皱的眉头就没放松过。
“皇上。”
右相拱手行礼,沉稳的声音打乱一室静谧。
“禹城是失是存,朝廷增援都刻不容缓,还请皇上快下决定吧!”
薛宁玉抬眸看过去,眼里有一丝不悦。
之前禹城战事才起时便发来了请求增援的折子,是皇帝亲自压下了,那时并未料到战事会到这般地步。
如今这般糟糕,可以说是皇帝的拖延耽误了最佳的时机。
偏偏右相还在特意提起,是在暗暗嘲讽他的无能吗!
方才在后宫
没有对皇后发出来的怒火,这会儿一并喷薄而出。
薛宁玉甩手将密报扔了下去,冷声道:“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