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有什么暗语能显示出来呢。
苏云浅有点失望。
眼神里已经带出了点情绪,裴季礼自然瞧见了,越发觉得有意思。
他拿了纸放到火上烤着,眼见着快要烤干了,才侧头喊她,“过来看。”
苏云浅有点好奇的凑过去,但见他只是在烤纸,却怎么看怎么有点诡异。
“怎么觉得我们在玩过家家……”
她忍不住就嘀咕出声了。
拜习武之人良好的听力所赐,裴季礼听得一个字不落,当即差点笑出声来,手抖了两下还差点把纸点着。
他不由沉了沉神色,稳住手。
纸烤干之后便开始慢慢变色,直到变成一片血红,上面才逐渐显示出几行白色的字来。
“有字!”
苏云浅惊得瞪圆了眼,越凑过去想仔细看看。
她倒是忘记了前面就是蜡烛,凑到跟前去肯定要燎她一片头发。
一只大手伸出来挡在她额头前,掌心贴着她的额头把她往后推去,烛台也被渐渐移远。
“小心些。”
低沉的声音入耳,苏云浅忽然觉得额头的温度有些烫,是他掌心的温度,还是她的脸在发烫?
一时怔愣,裴季礼已经拿下了手,把纸递了过来。
还是办正事要紧。
看到密报,苏云浅快速清醒,接过两眼便看完了。
“禹城破,守将逃,敌军骑兵三万,骁勇异常,势如破竹而来!”
果然一切都与上一世一样。
蛮子的铁蹄骑兵勇猛善战,一旦破了禹城便不会罢休,定会接着破其他城池。
这封密信是白天送达,按照这个时间算起来,禹城旁边的几座城池恐怕也危在旦夕了。
朝廷要尽快出兵,若不然只恐中原危矣。
她神色沉沉,眉头紧紧皱起,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皇上可有打算出兵?”
已经是这般危机形势了,若再拖下去只会损失更多。
裴季礼将密信拿回来,摇摇头道:“朝堂主战和主和派已经吵了好几日了,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结果。”
他一边说着,抬起手把密信放在了蜡烛上。
这密信纸先前已经被烤得焦干,这会儿被火苗一舔上便迅速燃烧起来,转眼就成了灰烬。
苏云浅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愣愣的看着那一堆灰烬,好半晌才道:“你把密信烧了,皇上岂不是不知禹城的情况了?”
薛宁玉之所以不急,那是因为禹城传来的情报里都还未城破,他觉得能打得赢。
但现在不同了,不
仅禹城破了,周边的城池还要跟着遭殃。若再不出兵,那可真叫一个生灵涂炭了。
所以这消息岂能毁?!
裴季礼的神情却是冷淡,笑着扫了她一眼。
“这密信的纸都用特殊的药水处理过,解密时也需要药水浸泡后再火烤才能显字,当浸过药水又火烤之后,整个纸张会变成红色。”
“显字后颜色再也不会褪去,这样就可以知道密信有没有被偷看过。”
也就是说,密信他们已经看过了,如果不销毁就会被皇帝察觉,到时候可就不是掉一两个脑袋能解决的事了。
但现在密信销毁了,皇帝也不知道有过这么一封密信,既然如此,便当这封密信从未存在过吧!
理是这么个理,但这个做法……
苏云浅实在是觉得裴季礼胆大包天。
这个皇帝最信任的人,似乎对主子并无几分忠心,他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宦官,难道也想乱朝政,做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苏云浅被自己这猜测吓了一跳,觉得心里有点乱了。
重生一朝,她确实也想把薛宁玉拉下那个位置,但是却没想好那个位置又该扶哪个上去。
不管什么想法,最基本的便是不让百姓遭殃。
如裴季礼这般把战事当做儿戏的做法,自然不成。
禹城战事的消息,一定要让薛宁玉知道才行!
“重新写一封密信!”
她当机立断,转头就要找墨。
“禹城战事刻不容缓,战事若不平,受苦的都是老百姓,为人君者不该拿天下百姓的苦难来做赌!”
一切阴谋算计,是他们这些身在局中人的事,不能让百姓们跟着白白牺牲。
她心中不是只有仇恨,同时也看得懂大局。
裴季礼看她的眼神悄然而变,唇角的笑意里终于带了几分真切,伸手拉住她道:“不用忙活了。”
“禹城告急,明日一早便会有新的战报送来。”
“今天这封没了就没了,索性皇上今晚又不会再过问。”
不管有没有这一封密信,皇帝要知道消息也得到明天了。
苏云浅愣了一下,当即心里涌出不满,“这么重要的事,皇上为何不当日处理完?都督大人可知耽搁这一日,前方局势会有多少变化?”
裴季礼挑眉,“若不然你现在去叫皇上?”
这个时辰,皇帝早已经是温香软玉在怀里,谁敢这会儿扰人雅兴,那可是讨不到什么好。
更何况是她这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