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婉柔见宫人已经去取了,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掩饰不住,转眼却又善解人意的开口道:“皇后娘娘何必与臣妾置一时之气。”
“便是严苛了些又如何?何必还要拿个假账本来糊弄人。”
苏云浅看了一眼薛宁玉,此时宫人奉了茶来,她便坐下悠然品茶。
“皇上也莫要着急,这永安宫里的茶很是不错,香醇提神,可不要错过了。”
宸妃口口声声控诉她这做皇后的苛刻了永安宫,却连随意招待人沏的茶都是价值不菲的好茶,实在是不知哪里被苛待了。
薛宁玉此时才没心情喝茶,他一开始只猜测是宸妃为了对付皇后而使了什么小伎俩,虽然恼怒她计划不周全会连累他丢人,但要是能糊弄下去给皇后泼点污水也不错。
是以他虽然不怎么高兴,却也没有阻止,就是沉着脸在一旁看着。
但现下这个发展,让他察觉了些不对劲。
两份账本,持有两方都笃定自己的是真的,但事实是必然有一份为假。
若皇后手上的是假,那没有任何疑虑了,他可顺势治皇后的罪。
但假的若是宸妃手上这份……那就得好生研究研究了。
宫女
腿脚利落,没多久就拿来了账本。
苏云浅示意她把账本放到小几上,将记录永安宫的那本翻出来,径直翻到写了批注的那一页摊开。
“皇上且来瞧瞧,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薛宁玉拧着眉上前扫了一眼,这账本上盖着凤印,所批注的地方也是合情合理,确实没得挑理的。
目光往旁边一扫,同样的账本,同样的批注,偏偏就是记录的条目不一样。
宸妃拿的那份只有朱砂批注,却是没有凤印。
若是拿去朝堂叫大臣们裁断,也只会更相信盖了凤印的那份。
这一遭宸妃并不占理,怕是反被耍了一道。
薛宁玉按下猜测,转头看向宸妃,“且问问是不是宫人把旁的月份账本拿了来,朕看你这是病得糊涂了,竟是没仔细看看。”
他有心包庇,三言两语便要将此事糊弄过去。
然而旭婉柔却不甘心,她是没想到苏云浅真能拿出账本来,扑上来便抓了一本看起来。
“不可能,这是假的,假的!”
苏云浅在一旁看得好笑,掩下眼底的幸灾乐祸,她不解的皱起眉头,“这账本都是宸妃一条一条亲自记录上去的,怎么如今连自
己的字迹也不认得了吗?若是不相信,且比一比不就明了?”
叠翠上前抢过账本,从第一页翻起,展示在众人面前。
第一页的账目并无任何批注,所写的条目也一模一样,字迹更是不用说,一看便知出自同一人之手。
两本都是真的,至少皇后那里不存在造假。
那宸妃手里这本……
她重新写一本账本自然不费事,写到关键之处改一改也没人知道,但是那朱砂批注又要如何原原本本的也添上去?
因为有此疑虑,薛宁玉还特意对比了一下朱砂批注的笔记,发现也是一般无二,心里的疑团不由更大了。
苏云浅也凑过来“咦”了一声,“本宫看着前面的条目倒是相同,可不像是拿错了月份,怎么旁的都一样,偏偏写了批注的就变化了呢?”
按照常理,宸妃要誊抄两份账本,最好改动的是没有写批注的地方。
但是她为了让皇后洗不清,偏偏特意选了写批注的地方动手脚。
谁知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更叫她不知如何圆谎了。
旭婉柔着实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皲裂,眼底的愤怒差点喷薄而出。
她死死
地盯着两本账本,“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两本账本,明明静嫔送过来的……”
薛宁玉趁机道:“静嫔换了账本?”
这是要祸水东引了。
狗男女狼狈为奸,早知不好对付,苏云浅也没打算凭借此事便让薛宁玉对旭婉柔下手,此时听薛宁玉口出包庇之语,心里更是一片了然。
无痛,无恨,只有悄然而散的冷意。
真是一对情真意切的贱人呵,那便看看你们之间的信任能有几层,这独一无二的偏爱包庇能来几回。
苏云浅拿走盖了凤印的账本,大方的笑了笑,“想必是哪里出了岔子,才将这账本弄混了吧。”
“宸妃这段时间身子也虚弱,看账本确实也费劲,看岔了也正常。”
“本宫虽也病了一场,如今也未好全,但索性眼睛还算明亮,脑子也未曾糊涂,批注过的条条目目都记得清楚。”
“要不然还真要被这误会冤枉了。”
她失望的叹了口气,手扶上额头。
“账本看多了确实头疼,本宫也没那精力继续管了。”
苏云浅摆摆手,示意叠翠把未盖凤印的那份账本顺走,这才叹息着寻了借口离开。
她倒要
看看这份账本有什么猫腻!
薛宁玉还以为苏云浅会借此机会拿回掌宫之权,没想到她竟是摆摆手继续做了甩手掌柜,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气。
只想到账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