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浅抱着云氏哭的梨花带雨,云氏心痛难忍。
一开始还能理智的劝几句,后来情绪难忍,干脆陪她一起哭起来。
周围的宫人也不敢劝,就那么眼观鼻、鼻观心的垂首侍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来杀身之祸。
皇后昏迷这几日,陛下已经下令斩杀了不少出错的宫人。
这个当口,谁都不敢去触霉头。
裴季礼迈步进来时,苏云浅已经哭的眼睛都重了。
男人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苏云浅深陷情绪中的神志。
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苏云浅强打精神,嗓音沙哑的开口,“裴都督怎么来了?”
裴季礼瞧着她精神状态不好,脸色苍白得吓人,因为哭过,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眼眶里含着水雾,看着颇让人觉得心疼。
他微微勾唇,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
美则美矣,可惜眼睛不太好。
“陛下今日召苏相入宫,商谈抓捕刺客一事。事毕,想着相爷必然挂心娘娘伤情,特让我带苏相过来,探望娘娘。”
苏云浅惊喜抬眸,红肿双眸灿亮如星,“爹爹也进宫了?”
那一瞬神情
,宛如少女,明媚天真。
裴季礼只觉那笑恍若阳光,一下子照进他心里,晃得他有些眼花。
他眯了眯眼,敛去心底异样,唇畔勾笑。
“相爷此时就在殿外。”
在殿外,却不请进来,苏云浅搁在被子下面的手攥了攥拳。
裴季礼这是有话要说!
苍白面上浮现一抹浅淡笑意,苏云浅抬眸看向他。
殿内炭火烧的通红,映着男人白皙俊美的脸,愈发衬得他玉面清隽,恍若谪仙。
叫她忍不住怀疑,这真的是太监该有的容颜?!
“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听她这么问,裴季礼墨眸微凝,神情骤然变得冷肃。
“并非陛下,而是清镜司。”
“清镜司?”
苏云浅刚醒,抱着云氏痛哭一番,还未来得及说话裴季礼便来了,所以并不知道薛宁玉将刺客一事交给了清镜司去查。
裴季礼心中也有猜测,所以淡声略作解释。
“娘娘遇刺之事,陛下交由清镜司去探查,今日清镜司主司前来回来,有些事,想要问问娘娘。”
苏云浅心脏跳动,面上却是一派疑惑之色,“问我?”
裴季礼瞥了坐在床畔的云氏一眼。
云氏见状,知他有话,要单独同
苏云浅说,便起身拿了一件夹了薄棉的披风给她披上。
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太医说了,你醒来要先喝药。药在小厨房的炉子上煨着,我去瞧瞧。”
待云氏离开后,裴季礼斜眸扫过,宫人们识趣的蹲身福礼,退出殿外。
殿门关上,气氛陡然变得沉凝。
苏云浅略有不安的紧了紧披风带子,“可是清镜司查到了什么线索,要我指证?”
裴季礼深深看她一眼,那眼神通透锐利,看得苏云浅心脏紧缩,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神情。
好在只是一眼,他便移开。
“娘娘聪慧,正是如此。”
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绢纸,展开来,苏云浅便看见了上面画着的一朵梅花形状的图案。
瞳孔骤然收缩,苏云浅攥着衣带的手一紧,好险才控制住脸上神情不变。
“这是什么?”
对于她的反应,裴季礼似乎毫不意外。只是淡然收起绢纸,重新装入袖中。
“这是清镜司从其中一名刺客身上发现的刺青,这花样,我瞧着与当日侍候在娘娘身边的嬷嬷头上戴着的簪子有些相似,所以特来问问娘娘。”
“既然娘娘不认识,想必是我记错了。”
苏云
浅的嘴巴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裴季礼已经微微躬身,开口打断。
“娘娘伤重未愈,还需多休息,我就不打扰娘娘和苏相相聚了。”
“裴季礼告退!”
说完,转身出了殿门。如同他来时一般,匆忙无声。
直到那人黑色袍摆自视野中消失,苏云浅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胸前伤口痛的她忍不住蜷缩了身体,而后,身子一软靠在床柱之上,手指揪着胸前衣襟,这才惊觉自己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苏云浅动作僵硬的挪动身体,只不侍寝这一件事,做来已是大动干戈。她日后所为之事,还不知会如何艰难。
可不管前路如何难行,为了保全父母亲人,她都必须咬牙前行。
只是,裴季礼这人心思深沉,敏锐洞察,实在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
他方才拿出那图案,分明就是有心试探。可为何她只佯作不知,他就不再深究呢?
这其中,究竟有何深意?
云氏端着药碗,同苏相一起进来时,就见苏云浅手抚着胸口,脸色难看靠在床柱之上,登时担忧上前。
“脸色怎地这般难看,可是有哪里不适?”
说罢将药碗递给苏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