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却是不依不挠:“你不想再做官了吗?我可以去求祖父的。”
宋景行目光越发的冷峻:“苏姑娘,请自重。”
他懒得再理会她,兀自去拉缰绳。
苏楚咬唇,站在阴影处:“宋景行,你莫要后悔。”
她说罢,正想走,忽地听得宋景行道:“等等。”
一丝笑意从唇边扬起,她回头,看着宋景行。没有男人可以拒绝权势的诱惑。
宋景行看着她,缓缓道:“苏姑娘,莫耍小聪明,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
苏楚对他的警告丝毫不放在心上:“宋景行,你……”
回答她的,是宋景行毫不留情转身的背影,以及毫不犹豫关上的门扇。
苏楚站在那处良久,丫鬟才敢出来:“姑娘……”她十分不明白,明明姑娘都与宁二郎定亲了,为何还要来找宋景行。还……如此的低姿态……姑娘在宁二郎面前,素来可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偏偏在这宋景行面前,低微得宛若尘埃。
这真可谓是一物降一物。
苏楚面无表情:“走罢。”
她还会再来的。
她乘坐的马车却是才走到一半路程,就被人拦住了:“苏姑娘,郡主有请。”
荣华郡主定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想寻人发火。但苏楚不敢违背命令,只得让车夫跟着,与那人一道去了勇王府。
勇王府里,荣华郡主的住所独占半边王府。
所有的物什都是高调奢华的,无一不显示主人身份高贵。
苏楚还没进得屋中,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龙涎香的味道。
这龙涎香乃是朝廷贡品,而荣华郡主的香闺,点起龙涎香来毫不犹豫。
荣华郡主就半躺在奢华的罗汉榻上,旁边伺候的,是几个相貌精致的男侍从。
荣华郡主喜好养面首,在京都里并不是什么秘辛。
苏楚微微垂首:“郡主。”
荣华郡主冷哼一声:“你这回,倒是替本郡主寻了个大麻烦回来。那赵锦衣背后,有人,还是想将本郡主置于死地之人。”
苏楚也听说了,赵锦衣与荣华郡主在百味居的争执,转眼就被添油加醋的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原本也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可偏偏那犟驴蒋越清,亲自上了弹劾荣华郡主的奏折。
荣华郡主目光狠辣:“本郡主还道,那蒋越清为何前来。”
苏楚脸皮微微扯动。荣华郡主这是怀疑上了她。不然那日,蒋越清偏偏就来了呢。
苏楚即刻表了忠心:“郡主想让妾身如何做?”
荣华郡主皮笑肉不笑:“让你祖父出面,将蒋越清摆平。同时,本郡主要让赵锦衣死无葬身之地。”她虽然也可以出手,但她与赵锦衣有纷争在先,倘若赵锦衣死了,她很容易被怀疑。
“妾身……遵命。”
荣华郡主目送着苏楚瘦削的身影离去。
幸好她还有苏楚这把锋利的刀。
便是出了纰漏,也有苏楚这把刀挡着。
一个男侍见她心情变好,不由得大胆的凑过来:“郡主,该歇息了……”与心情好的荣华郡主过夜后,那人就会得到大量的赏赐。
荣华郡主心情愉悦,看着男侍精致的脸,忽地想起赵锦衣那俊秀得不像话的哥哥来。
她凤眼一眯,附在男侍耳边说了几句话。男侍睁大眼睛,频频点头。
苏楚倚在摇晃的马车上,神情阴骛。
赵锦衣……既如此,那便从她献给她的贺仪着手罢。一个小小的官吏之女,怎地会买的起昂贵的香料做贺仪。
这回她不仅要让赵锦衣死,还要连赵家、赵锦衣的外祖家一起端了。
太平盛世之下的鲁国,丝毫没有因为京都里发生的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有半分撼动。天家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身体还算健壮,并且在三月初一的这一日宣布,广选贤良淑德的秀女,以充盈后宫。
黄氏有些吃惊,原来明明是要等到四月初一才颁布的旨意,竟然在三月初一就颁布了。足足提前了一个月。她后悔得垂首顿足,若是她再坚持坚持,那赵锦衣就不得不入宫了!
可如今事情已经完全不受她控制。昨夜听说,四姑娘外出,回来时却是宋景行亲自送回来的。大义的四姑娘并没有因为宋景行被罢了官,就要退了这门婚事。
她本来就因为大女儿的失踪,申平乐的胡搅蛮缠而头疼不已,听说此事,越发的脾气暴躁。偏生丈夫赵承泽带着那几个妾还没回来,是以一大清早,黄氏就砸了好几个碗。秋红收拾的时候,手都被割伤了呢。
出去寻人的人马回来了,赵锦绣毫无音讯。
赵锦华红着眼,用丝帕子按着眼角,不敢哭出声。
黄氏砸了好几个碗后,气息奄奄的躺在罗汉榻上,与赵锦华道:“快别哭了,过几日你便要成亲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大女儿再生死不明,那也是申家的事!
赵锦华没有出声。她只感到莫名的悲哀,以及无法想象大姐姐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啊!”赵锦绣捂着眼,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一夜好眠,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