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身上的伤口果然会留疤吗?那以后……赵锦衣没有见过男人没穿衣衫的样子,想象不出来。但若是一个小娘子浑身俱是疤痕的模样,定然很难看。莫说别人了,她自己都嫌弃自己罢。
正想着,后腰忽地猛然剧痛,她猝不及防,竟是痛呼了一声:“好痛!”
李医婆松手,慈爱地笑道:“小姑娘,你此处撞得有些厉害了,回去定然要勤涂药酒,多卧床,少走动。”
梅染也道:“姑娘,医婆说的是,您这里,淤青了一大块,看着触目惊心的。”
话音才落,就听得外头四姑爷在喊:“李婶,四姑娘她怎么了?”
李医婆大声道:“四姑娘受了重伤,你小子回去可得好好待人家。”
前面静了下来。
赵锦衣的脸又开始烧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行人出了医馆,望着外头西斜的金乌,赵锦衣看着脸色有些煞白的宋景行,不由道:“你不妨在此再等等,我让陈叔给你雇辆马车来。”
毕竟受了伤,总不能让救命恩人再骑着驴招摇过市。别的不说,他如今暂时是赵家准四姑爷,他不要脸面,赵家还是要的。
宋景行却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附近,有座小宅院。以前我受了重伤,便是先在这里养得差不多了,才家去。否则我娘会担忧不已。”
以前受了重伤?赵锦衣瞠目结舌:他果真是个工匠?而不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竟然说得这般唬人。
也罢,既然他将自己安排得妥帖,她自然不用担心。
但……赵锦衣还是道:“那何人照料你?”
宋景行笑道:“若是着实无法动弹,李叔会送饭过来。不过李婶炊的饭,不大可口,是以我通常是自己下面吃。”
医馆里头传来笑骂声:“臭小子,老身的耳朵还没有聋,你站在我家门口说我坏话,合适吗?”
李医士道:“难吃还不让人说,你这老婆子的厨艺,才一直止步不前。”
里面吵吵闹闹,外面宋景行看着赵锦衣:“早些回去罢,勿叫爹娘担心。”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赵锦衣的爹娘说得那般顺口。
赵锦衣还是犹豫:“用不用我到你家与宋婶说一声?”
宋景行摇头:“不用,她省得我不回家,自然是有要事要办。”
梅染也催促道:“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医婆说了,多卧床,少走动。”虽然姑娘与姑爷增进感情很要紧,但姑娘的身体更要紧。她担心姑娘这与姑爷聊下去,便一直没完没了的。横竖以后,还有的是大把时光互诉衷肠。
赵锦衣上得车,趴在窗口道:“待长春好了,我叫他来探你。”她方才本来是要去看看宋景行住的院子是什么样,适不适合养伤。
宋景行站着,勾唇一笑:“好。”
马车缓缓的驶远了,消失在巷口,宋景行仍旧站着。李医士探头出来:“小娘子走啦?快快进来上药。”
赵锦衣一走,宋景行松懈下来,感觉到浑身的伤口都在撕心裂肺的痛。
他笑道:“李叔,你可得给我多上些药。”
说话间却已经是冷汗吟吟。
李医士哼了一声:“谁叫你非要在小娘子面前逞强。这姻缘啊,是你的便是你的,死活都跑不了。”
宋景行闭眼道:“八字还没一撇,待他日李叔预言成真,定叫李叔吃上三日三夜的好酒。”
李医士还没应,李婶就跳出来:“这是要将你李叔泡在酒坛子里吗?可万万不行。老身看那小娘子挺和气,她身边有个丫头,倒是适合习医,若你小子果真要谢,就将那丫头送过来学医便可。”
她身边的丫头?她身边可是有两个丫头,长得都差不多。
宋景行糊涂了:“是哪一个?”
李婶哈哈笑:“老身倒是忘了,你小子眼中只得小娘子一人,旁的人是不会注意到的。”
宋景行但笑不语。只是才分别,就已经开始想念她了。原来,情爱是这个滋味的。与牵挂亲人是别有一番滋味。
李医士又与老妻嘀咕:“这小子,竟是走火入魔了。我给他上药,他竟然也不觉得疼了。”
回家路上,梅染重新给姑娘梳了头发,又插了发簪,净了脸。她们二人也收拾了一番,这才看不出狼狈来。
赵锦衣趴着,吩咐梅染:“待会先去泰安院看祖父,再回去躺着。”
梅染知道姑娘与老太爷感情深,也不敢阻拦,只道:“姑娘,那两日后便是宁家二郎的定亲宴了,姑娘可还要去?”
赵锦衣冷笑:“我与宁家二郎非亲非故,不过是占了个好友妹妹的名头,去是给他面子,不去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人家既然给了请帖,咱们不去,礼品也是要到的。”
姑娘还要给宁家二郎送礼?
送什么好呢?
还有两日的功夫,赵锦衣也不着急。除了这件事,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赵锦衣是从角门进的门。角门离泰安院近,如此她就不用走太远的路。方才还不觉得后腰有多痛,现在擦了药酒倒是痛得厉害。
宋景行信任的医士,不至于是庸医。
才走过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