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关外尽快部署防线,斥候全撒出去,不惜一切代价,我要提前三日知道敌情。”
冯语馨果断下令,提前三日有些困难,也不近人情,但若是连提前三日都做不到,斥候不如去喂马来的有用。
“是!”展毅没有丝毫犹豫,抱拳行礼退了出去。
陆寒山指着沙盘道:“绕山去辽东一趟吧!若是完颜部没有动作,请求辽东军做好支援准备,可好?”
冯语馨眯眼看向隔着大山的地方,那里是山海关外,要带兵过来支援并不容易。
“我会给侄儿写信。”她还是答应了,辽东是冯家近二十年经营起的力量。
冯家军的刀锋多年不曾染血,曾经冯老夫人的哥哥写信过来,想让冯家军来虎啸关历练。
那时,冯老夫人回信拒绝了,因为虎啸关并无大的战事,陆家也不会给冯家军历练的机会。
越是大战临近,虎啸关的军营越是井然有序,他们习惯了战事来临,快速做好该做的事。
哪怕是站在城头的士兵,也会日日磨枪,眼神锐利的看向草原放向。
虎啸关百姓自发自觉,帮着搬运雷石滚木,帮忙抬装着火油的大瓮。
一个个砂石袋放到城门下,只等一声令下,把城门内封死。
医馆中的小伙计,只要不忙着抓药,就会帮忙配制止血散,把药纱放在药汁里煮沸捞出,晒的满院子都是。
何氏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傅家也回话来,已经派出族中弟子出发。
他们带着冯语馨给的金子,去往盐田买盐,去中原收粮,还有楚州需要的各种物资。
按照冯语馨的吩咐,钱不够先垫付,一定要让楚州储备够三五年的物资。
何氏已经猜到,冯语馨打算与蛮夷慢慢磨,也预备蛮夷撤走后,闭关守城不出,任楚州府外洪水滔天。
“我有一个计策!”冯语馨关上门,与何氏商量阴谋诡计。
“母亲有何妙计,说来听听!”何氏动作优雅的摆弄着茶具。
这是冯语馨要求的,她很喜欢看茶艺表演。
其实就是简单的烧开水,洗茶,泡茶的过程,何氏却能做的如舞蹈一般行云流水。
“百里苍古和吉利克朗,是吉利跖骨的儿子,却是不同的阵营。
百里苍古是大妃的儿子,按说是嫡长子,该享有继承权。但还有个吉利克朗,是吉利跖骨爱妃的儿子。”
冯语馨朝何氏眨眨眼,小声说:“这两个率领中路大军,若是死了一个,你说吉利跖骨的后宫会怎样?”
“一定会乱套,若是百里苍古死了,大妃会发疯!吉利跖骨会失去草原三分之一部族支持。
若是吉利克朗死了......我不信那位宠妃会无动于衷。”何氏轻笑道。
冯语馨想了想,道:“若是一个死,一个重伤了呢?”
何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那就有好戏看了,不过,要一个先死,一个意外受伤才行。”
“谁去办这事呢?”冯语馨发愁了,计策很好,但谁去实施呢?
何氏轻声问:“要不我问问何家,有没有在蛮夷中埋暗子?”
冯语馨摇头,突然对着门外喊:“媚儿,别看门了,进来一下。”
媚儿扭着腰肢进来,妩媚的眼中全是疑惑,“老夫人唤我何事?”
“咱们在蛮夷中可有细作?”冯语馨问。
媚儿眉头一挑,抛了个媚眼,“老夫人怎么想起问这个?自然是有的呀!”
“坐下说说,都是些什么人?”若是跟你一样无用,就当我没问。
媚儿坐在下首,何氏推了一盏茶过去,她颔首谢过,并未端起茶盏。
“自然都是可怜人!”她柔媚的声音,让人莫名喜欢听她说话。
“咱们的人,在蛮夷部落活的不如牛马,他们根本不把中原女人当人。
老夫人该知道,当初大将军解救回来一批,都不敢说家在何方,很多回到关城还是自尽了。”
用最柔美的声音,说出最残酷的真相,冯语馨满心凄凉。
“母亲本想着......”何氏把计划说了一遍。
媚儿轻笑道:“如今蛮夷在行军,倒是比以前容易联系些。”
说完媚儿起身施礼告退,始终没喝那盏茶。
何氏收起茶盏,轻轻说:“何必呢!来了将军府,谁还能当她是......”
她想说,媚儿不用茶水,顾虑着身份,自卑的以为大家会嫌弃她的妓子身份。
冯语馨没听明白,已经从刚刚的计划,跳到如何解救被掳走的中原女子了。
救回来如何安置是个问题......
外面婢女禀告:“大奶奶,箐山县的主簿求见。”
箐山县是楚州的边界,也是最初的关城,那里的城防连着山海关。
国朝初立时,箐山县是边境。
后来皇帝发现,国朝与蛮族中间杵着一块,便把这里当成流放之地,修筑城关,派兵驻守。
如今的楚州是逃犯,隐居者的聚集地。
虎啸关是因为山里有老虎,以前人口少的时候,总能听到四面山林传来虎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