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午时,衙门还没有人召见屠苏。
几人在中厅里等得都着急了,屠苏便叫石头去衙门打听了一番。
这才知道,孟家的人已经撤下了诉状。
“这其中必定有诈。”
齐勋在厅中踱来踱去,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孟庆又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怎么会突然撤诉。
“这也未必,说不定是孟庆自知理亏,”仲蒙把齐勋拉着坐下来,“本来就是孟家的人先行挑衅,屠苏也不过是气急了,就算是闹到衙门去我们还是占着理的。”
坐在正中间的屠苏站起身来,“不管他们要怎么样,我们屠家都奉陪到底。”
三天后,张小花已经大好了,只是脑袋时不时地还会痛一下。
“屠陵,你想不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花园中,屠陵兴高采烈地扑进了娘亲的怀抱,却听到了娘亲突如其来的问题。
他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道:“想!但是屠陵更想和爹爹娘亲在一处。”
张小花把他抱在怀里,笑道:“那是自然,爹爹娘亲不管去哪里也都想和屠陵妍儿在一处。”
“屠爷,夫人和小少爷就在里面呢。”
不远处的走廊里,丫鬟正在跟刚刚进来的屠苏说话。
屠苏一看到张小花和屠陵,便大步走了过来。
“轩王可有消息了?”
“还没有。”
屠苏摇摇头,看见正望着自己的屠陵时敛去了眸底的担忧,笑着把他抱起来飞了一圈。
“咯咯咯咯……”
一时间,屠陵的笑声传遍了后花园,张小花笑道:“你快把他放下来吧,别摔着了。”
坐在摇篮里的妍儿见哥哥飞在空中,也用粗粗的小手指指着他。
玩了一会儿,屠苏才把屠陵放下来,屠陵晕晕乎乎地差点没跌倒,屠苏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看着屠陵摔个屁股蹲。
小草赶紧过去把屠陵扶起来,小屠陵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又跑到了爹爹的身前要再来一圈。
屠苏赶紧摆摆手,在张小花身边坐下了,他伸手捏了捏妍儿的小脸,故作傲娇道:“不要,爹爹要跟妍儿玩一会儿,跟你玩太累人了。”
“你不要跟屠陵这么说话,他还是个小孩子!”
一听这话,屠陵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张小花见状赶紧打了屠苏一拳,安慰道:“不要听你爹爹瞎说,他是故意气你的,屠陵现在是大哥哥了,知道爹爹和娘亲对你和妍儿是一样的,对不对?”
“我当然知道,”屠陵扬起倔强的小脸,“爹爹老是这样气我,实在是没有意思。”
屠苏和张小花听见屠陵这话都忍俊不禁,眼前的人儿个子长高了一些,没想到心智也更加成熟了。
“屠爷,前头说收到了一封请柬。”
就在一家四口享受难得的清闲之乐时,石头进来了,瞧见他脸上诚惶诚恐的神情,张小花就知道肯定有大事。
将屠陵和妍儿托付给了小草和奶妈,屠苏夫妇便来到了前院,接过王管家手里的那封请柬时,两人都惊呆了。
这是一封牛皮纸做的请柬,在请柬上赫然印着一个“孟”字,张小花不会记错,这就是孟府的印章。
打开信封,屠苏抽出了一张满是文字的信件。
孟庆在来信上表达了对屠府的歉意,表示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孟诗胡作非为,他已经把女儿关了起来严加管教。
孟庆还说,前几日一时冲动将屠府告上衙门实属不明智之举,所以及时撤销了诉讼。信的最后,孟庆说想请屠苏夫妇家中一聚,当面表达歉意。
这封信中,孟庆的用词考究,态度诚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对屠家满怀歉意。
“屠爷,这些都是孟府送来的。”
石头的话音落地,小厮们就把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搬了进来,打开一看,全都是一些金银珠宝和做工考究的小玩意儿。
“屠爷,”王管家上前一步,“我本打算等屠爷定夺了再看是否收礼,但是孟府的人把东西撂下就跑了,我只好命人先搬进来了。而且……”
“而且什么?”见王管家支支吾吾,屠苏正色追问道。
“而且孟府的人来的时候是从大路上来的,听说一路上敲锣打鼓,弄得十分热闹,现在估计满城的人都知道他主动给屠府赔礼道歉了。”
屠苏和张小花走近一看,足足有五个箱子,每个箱子里面都装得满满当当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管家上前一步道:“屠爷,老夫斗胆猜测,以孟老爷的性子,他可能是觉得和屠府斗下去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应该是想借着这些礼物求和而已。”
“王管家所言有理,”张小花点点头,“只是如今我们算是收下了他这礼,他又搞得满城都知道了,我们若是驳了他的面子,就是我们屠府没有肚量了。这个孟庆,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