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总低声道了句“去换身衣服吧,秦总后面需要人照顾,你不能倒下”,佟贝贝才去把身湿漉漉的衣服给换了。
然后便是送专科、看医生、拍片、石膏。
期间佟贝贝直陪着,李蒙和沈总也直都在。
中途李蒙接了个电话,离开了会儿,再回来,李蒙十分为难地佟贝贝低声道:“佟哥,出了点状况。”
佟贝贝没有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回头:“怎么了?”
李蒙:“张总里人来了。他现在的情绪很激动,直喊着要见我们这边的领导……”
能做张总领导的,如今这边只有秦岭,可秦岭也……
属总要安抚好。
佟贝贝定了定神:“我去吧。”
去脑科那边,张总的乎是哭着拉住佟贝贝的胳膊,撕心裂肺地喊道:“我们张可是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出了么事,我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办啊!”
周围的人都劝着,佟贝贝被女人扯着胳膊,在这瞬间灵光闪地想:
秦岭也是里的顶梁柱,秦岭要是出了么事,他怎么办?
不可抑止的,佟贝贝的心口疼得发懵。
晚上,单人病房里,秦岭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佟贝贝伸着腿,靠着椅背,默默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瞬不瞬,目光里只有病床上安静躺着的那道身影。
谁进来他都没反应,谁跟他说话他都反应匮乏。
十点多的时候,李蒙轻声进来,弯腰在佟贝贝耳边道“佟哥,我在医院旁边的酒店给你开了间房,你忙了了,过去休息吧,今我来守夜。”
佟贝贝看着床上,摇了摇头,“我来吧,你去休息吧。”
夜里,佟贝贝烧起来。
他知道自己发烧了,但他顾不上。
他就想看着秦岭。
就想守着。
就想陪着。
哪儿都不去。
就在这里。
困了他就把椅子挪近,伏床边、握着秦岭的,枕着自己的胳膊趴会儿。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心安。
……
此刻,看着醒来的秦岭,看着秦岭包得严严实实不能动的那条腿,听着秦岭哄他的声音喊着心肝,佟贝贝积压在心口的所有情绪瞬间爆发。
他站在原地,抬起胳膊挡在眼睛上,突然毫无征兆地哭了出来。
吓死他了!
真是吓死他了!
他在出事的时候真的想过秦岭万有么三长两短。
干坐在急救室沉默地等着的时候,那走过的每分每秒都是度秒如年般的焦灼。
他真的怕!
特别的怕!
李蒙合上门出去了。
秦岭也吓坏了,赶忙起身拉着佟贝贝的胳膊将人半抱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我没事。”
秦岭:“你看,我好好的,我么事都没有。”
秦岭:“我刚刚骗你的,没有哪儿不好,都好,腿也好,腿养养就好了,我真的么事都没有。”
佟贝贝埋首在秦岭胸前,双肩颤了有好会儿,渐渐的,终于平复了。
他吸吸鼻子,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秦岭,第件事先问:“是意吗?”
秦岭点点头:“应该是。”
当时那铁柱子是搭起来供工人登高用的,就摆在楼梯口。
当风,他和张总上去的时候都看了那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铁架子,因此早有心理准备。
张总当时说,这架子这么吹,别被风吹散了砸人,刚说,架子就散了。
张总离架子近,头都被砸了,他离得远,只砸了腿。
万幸,两人都没有碍。
秦岭搂着佟贝贝靠在床头,温声道:“吓你了?”
佟贝贝吸了吸鼻子,和着眼泪,脸颊蹭在身|下人的胸口。
秦岭安抚地拍了拍他:“别怕,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佟贝贝:“你腿感觉怎么样?”
秦岭:“刚被砸的时候挺疼的,现在好。”
佟贝贝:“疼吗?”
秦岭摇头,不疼。
他伸,给怀中人擦去眼泪,边擦边道:“我现在心疼你。”
这是他第次见他的贝贝哭成这样。
得吓坏成么样,牵挂他何种程度。
秦岭吻了吻佟贝贝,声音低、音线温柔:“好了,别哭了,你哭,我真要疼了。”心疼。
说着,用过了夜的长出来的拉碴的胡子亲昵地蹭了蹭佟贝贝的脸。
佟贝贝小半个人趴在秦岭身上,尽量自己撑住重量,不压秦岭。
他也用脸颊回蹭了秦岭下,声音带着鼻音,瓮声瓮气地问:“饿吗?”
秦岭:“嗯。刚刚小李给我吃了个芒果。”
佟贝贝心道芒果?
给刚醒的病人吃么芒果?
佟贝贝破涕为笑:“小李真是……”
佟贝贝伏在秦岭身上,注视秦岭,温柔地说道:“这边医院有食堂,你想吃么,我去给你过来。”
秦岭摇头。
嗯?
秦岭幽幽道:“我挑嘴,吃惯了好的,吃不惯医院的食堂。”
理所当然的语气:“宝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