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接过伞撑起来,又拿过另一把夹在臂弯里,拉开后座的门。
秦岭边下车边接过伞,转身,伞檐往车边倾斜,佟贝贝跟着下车。
张总看这雨这么大,跟着把伞往后座门边凑,秦岭道了句“不必”,搂住下车的佟贝贝,两人共撑一把伞,人一起顶着大风大雨往前走。
这天实在糟糕,佟贝贝转头看,风一刮、倒灌的雨水飞起,走了没多远,停在原地的车看不见影子了。
好不容易走到在建的楼内,落下伞,人身上肩上全是雨水。
张总掸着身上的水,嘀咕:“别是那个倒霉台风转到我这儿来了。”
秦岭:“先别管台风了,上看看。”
楼的主体已经搭建得差不多了,有实墙有楼梯,能挡风遮雨,也能让他徒步走上。
佟贝贝不懂建筑,就是过来陪秦岭的。
他特意落后一些,让张总和秦岭细聊,自己随看看。
走着走着,佟贝贝落后了不少,前面秦岭和张总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听到声音。
他在楼梯上拐了个弯,正要拾级而上,突然,头顶有金属重物砸下来的哐当声传来,与此同,张总的尖叫和秦岭的喊声同响起。
佟贝贝赶紧往上跑,边跑边喊:“秦岭?!”
上了一层楼,看清发生了什么,他冷汗下来了。
只见很多根圆管形的金属杆成堆地掉落在地上,秦岭撑着胳膊躺坐在地上,一条腿的腿背上刚好砸了一根,张总则一动不动地倒在那一堆金属杆子里。
“秦岭!”佟贝贝跑过,又喊:“张总!”
张总背对他侧躺,不省人事。
秦岭一脚踢开腿背上那根杆子,撑着胳膊,忍着疼,额头上一层薄汗。
他对跑近的佟贝贝道:“我没事,看看张总。”
佟贝贝一脸心惊地跑过,“张总?”
张总一动不动。
佟贝贝没看到张总身上有别的伤口,只看到额角破了一块,不停流血。
叫不醒张总,又见张总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往下退,佟贝贝起身,边飞快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边走近秦岭。
“你怎么样?”
佟贝贝心惊得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一边在尽量冷静,一边颤着手『摸』秦岭的腿,拿着手机的手已经拨通了120。
打完120,佟贝贝眼看着秦岭的唇『色』也白了,利落地道了句:“你别动,我喊人。”
说完飞快地跑下楼。
结果顶着大雨跑到门口,别说司机,车不知道飞哪儿了。
再到门口的门卫处,值班室也没半个人影。
“有人吗?”
佟贝贝只得在瓢泼大雨里扬声喊。
然而声音连雨雾穿不透,也根本没有人回应他。
好在值班室没有锁门,急救包也在一个没有上锁的柜子里。
佟贝贝拿了急救包转身就跑。
顶着风雨跑回楼里,佟贝贝浑身早湿透了。
而这个候,秦岭也已经坐不起来了,人躺在地上,一只手的手背搭在额头上。
听到脚步声,他想抬起脖子,一声“别动”带着颤音地传到耳边。
秦岭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尽量撑住、不晕过,又闭了闭眼,尽量平静地开口:“我还好,张总被砸到了头。”
一睁眼,佟贝贝一脸雨水,眸光里的担心要溢出来了,眼角也有水渍,不知是雨还是眼泪。
“秦岭。”
这是秦岭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再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他侧过头,李蒙立刻走近:“秦总!”
秦岭的喉腔滚了滚,因为太干,一个字没说得出来。
李蒙白他的意思,飞快道:“没事了,张总也没事。”
秦岭心想:贝贝呢。
“哦。”李蒙才想起来,“佟哥也没事,就是……”
就是浑身淋了雨,发烧了。
秦岭连着咽了下喉咙,才发出声音:“就是什么?”
李蒙为难道:“发烧了,昨天烧了一个晚上,刚刚吊盐水了。”
秦岭动了动,显是想起来的意思。
李蒙忙道:“秦总,你一条腿被砸骨折了,腿已经包起来了,就别动了。”
又忙说:“佟哥没事,真的,昨晚吃了退烧『药』,刚刚挂水的候也不怎么烧了。”
秦岭闭了闭眼:“水。”
“哦哦。”
喝了口水,嗓子不干了,秦岭示意:“手机。”
李蒙把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找出来,递给秦岭。
电话接通,手机那头的声音低哑而带着惊讶,“你醒了?”
不待秦岭开口,乎是飞快的,“觉怎么样?还晕吗?除了腿,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
“想吐吗?难受吗?”
满口是掩藏不住的担心和关切。
秦岭一直等佟贝贝说完,才开口:“我没事。”
秦岭的声音有分虚弱,同样的关切不减,“淋雨发烧了?多少度?现在好一点了吗?”
佟贝贝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