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贝贝上班的时候接到了闵恒的电话。
他站在打印机前,一手手机,一手往纸盒里放纸。
闵恒:“下午三点半,别忘了啊。”
佟贝贝放好纸,纸盒推进去,熟练利落地按了几个按键,打印机开始嘀嘀嘀地运作。
三点半。
佟贝贝看了看手表,在办公室不方便多说什么,便简单的“嗯”了一声,以做回应。
闵恒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这个时候你应该方便的吧,溜出来一小会儿问题不大吧?”
闵恒:“约工作日也是没办法,谁让楚怀严那『逼』的朋友都是高规格的大老板呢,大老板忙啊。”
闵恒:“我tm当初到底是得什么失心疯了,跟楚怀严那『逼』前任变炮友就算了,还要给他朋友介绍相亲对象,妈的。”
闵恒:“不管了,贝贝你就当做慈善吧,看不上你就当跑出去喝了顿下午茶,回头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佟贝贝:“嗯,好。”
闵恒:“你在办公室啊?”
佟贝贝:“嗯。”
闵恒:“那行吧,有什么微信联系吧,挂了,不妨碍你上班了,免得你们办公室同事又哔哔你。”
闵恒:“挂了。”
佟贝贝:“好。”
电话结束,两份六页纸的合同也打完了。
佟贝贝把合同整理好,分别用回形针别好,走到李姐的工位旁,合同递给她。
李姐接过:“谢谢。”
佟贝贝点点头,正要走回工位,不远处仲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样貌俊俏的年轻男人神采飞扬地走了出来,经过佟贝贝,翻了一眼,什么招呼都没打,高傲地擦肩而过。
一办公室人都看到了,没人吭声,全在拿眼珠子悄悄地看,眼里的八卦欲都要溢出来了。
只有李姐对佟贝贝低声说了句:“焦容那人就那样,小家子气,别跟他见识。”
佟贝贝没有任何表『露』,神情自然地回到了工位,面朝电脑,手握鼠标,继续看那份他看了八万遍都不止的公司章程。
——这是家国企下的全资子公司。
佟贝贝考进来的,事业编,日常没活儿,除非李姐喊他去打合同、复印东西。
其实不止他,这个办公室的大部分员工都没活儿可干,大部分人连编制都没有,每天闲着过来坐满八小时,一个月几千工资,下班走人。
或许正因为太闲了,又是人人都有些大小背景的国企,办公室氛围极其不好,同事都特爱嚼舌根。
这不,佟贝贝正是最近这场热门八卦的重要角『色』之一,可惜不是男一,是个炮灰——
他们部门仲总三十出头,背景够硬,轮岗到他们部门,就是等着混够履历和时间,再被调走高升的。
这位仲总自从来了他们部门,便对佟贝贝“欣赏”有佳,有什么都爱把佟贝贝叫去办公室聊一聊。
聊多了几次,部门的人便都说仲总对佟贝贝有意思。
直到几个月前,考进来一个叫焦容的大学生。
自此之后,仲总办公室的“常客”就变成了焦容。
前些时候,有同事撞见仲总和焦容手挽手亲昵的一起逛街,大家这才知道原来焦容已经攀上了仲总的“高枝”。
办公室内为此好一通热闹,有空没空的,各个都在吃瓜。
而佟贝贝自认和两位当事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却莫名成了这只瓜里的可怜炮灰——全办公室都说仲总为了焦容抛弃了他。
佟贝贝心里叹气。
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连瓜都不吃,猹都不是。
至于好友闵恒的那通电话——
闵恒有个前男友,很有钱,是个富商,叫楚怀严。
可惜两人除了床上特别合之外,其他哪儿哪儿都不合。
三个月前,两人和平分手。
三周前,两人在同一家酒吧遇到,一起喝了几杯,喝完滚了下床单,直接滚成了炮友。
五天前,楚怀严提及自己有个朋友,年纪不小了,想找个『性』格温和居家的,男生,问闵恒有没有人可以介绍。
闵恒拿楚怀严当炮友,也深知两人『性』格不合,一点儿也不想和楚怀严产生床榻之外的交集,直接说没有。
楚怀严却道:“你那个朋友,叫佟贝贝对吧,不是一直单着的吗?我看他『性』格挺好的,温温和和的,特别有礼貌,哦,还是事业单位的是吧,工作挺稳定的,名校毕业对吧?”
闵恒让楚怀严闭嘴,打谁的主意也别打佟贝贝的。
结果楚怀严靠着彪悍的技术在床上把闵恒“睡服”了,闵恒脑子一热,见『色』忘义,也同意了。
这才有了今天三点半的这场相亲。
而今天之前,闵恒给佟贝贝发了不知道多少条消息做深刻检讨,指天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精虫上脑、再干这种脑热的事。
闵恒:信我。
佟贝贝是信的。
不过他本身并不反感相亲。
因为他年纪不小了,也一直想找个人安定下来。
相亲的话,正合他意。
佟贝贝把那份公司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