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隐与李青衣跟着魏礼从铺子离开,前往了云巷的六福客栈。
而雅间中的赵苏彧视线一直在涌入人群渐渐驶离去北镇抚司的马车。
他重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与赵晚楼会断绝的这么彻底,不管内心深处的那些自私,偏执的想法,但他终究没有对赵晚楼那么做。
甚至梦到那些事情过后,他对赵晚楼就有了深深的歉疚感,无论做什么,他都只想把最好的给赵晚楼。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赵晚楼也做了那个梦。
赵苏彧的瞳眸中好似沁出丝丝的悲凉。
就好像,自己从小保护的很好的鸟儿,今时今日羽翼丰满从他身边彻底逃离,且还怨恨他,怨恨他,为了一个梦怨恨他。
这时,响起房门的敲击声。
赵苏彧的眼角一挑。
“苏彧,我能进来吗?”是沅卿的声音。
赵苏彧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进来。”
沅卿走进来后,瞄了一眼坐在窗户前的赵苏彧,很熟络的在赵苏彧的对面坐下来,调侃道:“看来是谈的不欢而散了。”
赵苏彧睨了一眼对面的女人:“看我笑话?”
“哪里哪里。”沅卿一脸的愉悦:“只是觉得,你那么奋不顾一切的样子,比我有魄力。”
赵苏彧不解的看着沅卿。
沅卿解释:“能在这个时候与赵晚楼见面,还能道出心声。”
“怎么,你也想向赢夙道出你的心声?”赵苏彧轻笑一声后,目光别开,如果不是因为内心那对赵晚楼残留的善心,他也不会对沅卿有什么好脸色,尽管他与沅卿都是苗疆的棋子。
不过赵苏彧还是嘲讽道:“只是可惜了,你与赢夙之间那仅有的关系也因为赢夙母亲的死去而消失,如果那个时候,你坦诚相待,或许赢夙还会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会很用心的照顾你,像赢夙那样的人,应该没有想过心仪一个姑娘,他与赵晚楼,还得是你给的机会,你也应该清楚,当初赢夙的母亲把你救了,然后带回北镇抚司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带回一个乖巧的姑娘成为赢夙的青梅?”
“别说了!”沅卿双眸都透着锋利:“所以,你也是知道我被送到赢夙母亲身边的目的?不过我这颗棋子没有完成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我还知道,你这次如果不是把严阙给救出来,那边觉得你这颗棋子可以毁了。”赵苏彧漫不经心的说着。
沅卿轻笑:“那时,你前往相国寺,与我说赵晚楼与赢夙的事情,你明知我的身份,却不与我相认,你就那么不想承认你身体里流淌着沅家的血?”
“是又如何?”赵苏彧唇角挂着轻蔑:“不过照着你现在的想法,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下去筹谋筹谋回苗疆的事情了。”
“怎么,你也要反抗了?”沅卿讽刺道。
“这件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眼下有你亲自回到苗疆替我先去试探试探那左家真正的实力,我肯定会支持你,成为你身后的那个男人。”赵苏彧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眼中好似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般。
“既然你都说了这样的话,那还请你在李德元面前说说我这些年在东越过得不怎样,我知道李德元与左家有关系,甚至左家还会给李德元三分薄面,只要李德元能在左家面前说叨几句,那样,我回到苗疆后,左家看在李德元的面子以及救出严阙的份上,应该不会为难于我。”
“也算是,解决了在苗疆容身的第一难关。”
赵苏彧盯着沅卿盯了许久,不由低沉一笑:“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你该不会是只有这一个要求吧。”
“看你的样子,这点要求应该对你不难。”沅卿说着,就站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
这边。
赵晚楼从被赢夙带着离开铺子然后上马车就一直沉默,说到底,赵苏彧所说的那个梦对她有些打击,也庆幸在局势完全与前世不一样后赵苏彧才做了那个梦。
赵晚楼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赵苏彧很早之前就做了那个梦,她是否还能完全的逃脱赵苏彧的手掌。
只是,赵苏彧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竟觉得荒谬至极。
愧疚?
像赵苏彧那样自私自利的人也会有愧疚吗?
“在想什么。”赢夙轻声问道。
赵晚楼回神,就见赢夙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她垂眸,说道:“在想,赵苏彧所说的那些话。”
“他说了什么?”赢夙一直觉得赵晚楼对赵苏彧有种莫名的恨意,尽管他知道赵苏彧对赵晚楼的心思,但赵晚楼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赵苏彧的真实身份。
如果照着赵晚楼与赵苏彧小时候的感情,应该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僵才对。
赵晚楼对赵苏彧的反感与厌恶,好像不仅仅是来自于与赵苏彧对赵晚楼的喜欢。
“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虽然我都听懂了,但觉得很荒谬。”赵晚楼轻笑一声后,又很肃然的说着:“赵苏彧说,他从那日过后,就梦到一些事情,说那梦里的事情很真实,他在梦中伤害了我,对我很歉疚。”
“什么梦?”赢夙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但很快他没有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