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卿听着赵苏彧意味深长的语气,她唇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深,手掌轻轻的握住了茶盏上,她微微垂眸着。
“你知道你的身世,应该也知道苗疆很多事情吧。”
赵苏彧在听到身世的时候,眸中的戾气都已经闪现,只是到底面对的是与他一样都是苗疆的棋子,所以并没有计较什么。
“苗疆中有一种蛊虫,能把两个人生死绑在一起,只要一人有了危险,另一人哪怕是相隔十万八千里也能感应到,我就感应到了我的阿姐出了事。”
沅卿说着,深深的盯着对面的男子,其实赵夙彧一点都没有沅婉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小就在东越的原因,一点都没有苗疆人的气息,甚至连沅婉那个男人半点都不像。
或许赵苏彧这个孩子,从开始就注定了不是苗疆的孩子,或许也和她一样,对苗疆有着无尽的恨意,偏偏还无可奈何。
有很多事情的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所以,你前来东越的时候,你的体内已经有了蛊虫?”赵苏彧问道,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北镇抚司夫人从外面带回一位姑娘,从此养在膝下,当时那个姑娘进入北镇抚司的时候,也就才十一二岁?
“像我这样有目的性的棋子,肯定是不会就此放养的,必须要被控制住,不然他们怎么放心?当时我与姐姐都被下了蛊虫,我体内的是母蛊,阿姐的是子蛊,我们姐妹二人,只要有谁出事,对方都会感应,自从我体内的母蛊开始啃噬我身体的时候,就知道阿姐出了事,后来你来了消息,我也在帝都中打探,但依旧没有下落。”
“这么说来,赢夙把严家以及圣女隐藏得很严实。”赵苏彧心中并没有多想要把苗疆圣女救出,反正只要尽力就行,毕竟他最开始的计划中并没有苗疆的任何一个人。
尽管,此番计划中怀王这颗棋子在已经有了偏差,但已经被安排在宫中的棋子,有很大的重要,只是想到刘管家给赵琳琅出的馊主意,他神情微微一沉,他必须尽快敲打敲打赵琳琅,不然这颗棋子会被人捧杀致死。
“是很严实,不过怕是来不及了。”沅卿说道。
赵苏彧很清楚沅卿所说的来不及是什么意思,想要救出苗疆圣女,与严家,肯定是不行了。
因为,想要怀王名正言顺的死,就必须把严家推出,成为怀王死的证据,而严家是苗疆人的身份,赢夙不会放过。
而容安帝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势必要让把怀王的所有罪都昭告天下。
想必从明日过后,苗疆又会出现在东越各个角落。
而东越的百姓就会更加严谨的防备苗疆之人。
赵苏彧不得不感叹,赢夙这一次,又让整个东越都开始提高警惕,想必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也会清理他们手中产业中人。
“你进入北镇抚司多少年了?”赵苏彧突然问道。
沅卿被突然的话题愣住,与其说是进入北镇抚司多少年,还不如说离开苗疆多少年了。
她失笑:“离开苗疆的时候十一岁,在东越埋伏一年,十二岁进入北镇抚司,跟在干娘身边三年,十六岁的时候干娘死,算算时间,干娘已经差不多死了十年了。”
沅卿又自嘲的笑着:“照着东越与我一般大的女子,孩子都有两三个了,只是我在北镇抚司这么多年,除了成为干娘的女儿,一事无成,想来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北镇抚司的父子俩不好对付,至于干娘为什么会把我带着进入北镇抚司,应该,像干娘那样温柔的人对谁都有着怜悯之心罢了。”
赵苏彧从沅卿的言语之中也能猜到沅卿这颗棋子的作用,只是都熬成了老姑娘也没能成功,北镇抚司那对父子,不好利用。
“我很好奇,你对赢夙是因为苗疆让你怎么做才甘心就这样停留在这里,还是你喜欢才停留在这里?”赵苏彧深深的盯着沅卿,此时心有一计绕上心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沅卿淡淡回应着。
“如果是前者,我觉得大可不必停留在这里,但若是后者、”赵苏彧停顿了一下,唇角漾着笑意:“想来你应该也是后者,不然你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在相国寺呆这么多年。”
“你倒是很会猜测。”沅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语气中还透着一丝嘲讽。
赵苏彧笑了笑:“既然是后者,怎么这些年都没有得到赢夙这个人?据我所知,苗疆有一种情蛊,照着苗疆女子的手段,降服一个男人何其简单。”
“还是说,你根本不屑对赢夙用这种手段?或者说,你很有那个信心能得到赢夙的心?”
对于赵苏彧的质疑,沅卿只是拧起了柳眉,她低笑着:“我不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说着这样的话。”
“是,我不太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但此番赢夙碍了我的眼,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我们俩是共赢。”赵苏彧淡淡的看着沅卿,那双深幽的眼眸中好似流动着暗芒一般:“你得到了赢夙,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碍了你的眼?因为怀王?”沅卿能想到只有怀王,也只有这次怀王的事情,才是碍了赵苏彧的眼。
“是也不是。”赵苏彧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他想尽快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