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晚楼从听雪堂回去后,赵府中便格外的安静,就连王氏那边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直到狩猎宴结束前夕。
十七走进正屋的里间,看着站在书桌前,提笔练字的少女,这姑娘好像永远都波澜不惊,她并没有上前打扰,直到赵晚楼最后一笔落下,放下手中的紫毫笔。
十七上前说道:“姑娘,夫人有动作了。”
赵晚楼的视线落在宣纸上未干的字迹上,轻声道:“憋了这么长时间今日才有动作,看来就是等着大伯回府呐。”
“此番又是柳姨娘在暗中搭线,怀王身边的那个贴身小厮得了不少的好处。”十七又道。
赵晚楼侧眸看向十七,挑眉打趣道:“看来是今日才搭上怀王身边的贴身小厮,毕竟怀王陪着皇上,腾不出手来联络赵家的人。”
十七拧眉,沉声道:“姑娘,若是怀王动手,怕是很棘手。”
赵晚楼对着宣纸吹了吹,似乎对今日的字很满意,她心情也很愉悦:“棘手好啊,就怕像赵韵凤那般,反击得不够纯粹,还让赵韵凤有了喘息的机会。”
十七听懂了赵晚楼的意思,在狩猎场就不该让赵韵凤还有翻身的机会,此番也算是留下了祸患。
“那,接下来该做什么?”十七停顿下,继续说道:“姑娘,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赵晚楼坐下,端起书桌上早已放凉的茶盏,喝了小口后,轻言:“不急。”
十七困惑了,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少女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十七微微移动位置,她朝着赵晚楼的视线看去,见院落中时不时交谈又朝着正屋看来的箐之与玉之,十七似乎懂了什么。
赵晚楼轻轻一笑:“这院落中有两棵墙头草,想要做什么,你觉得可能吗?”
“姑娘……是要先解决她们?”十七说道。
赵晚楼摇头,她肆意地靠在椅背上,视线往外间看了一眼,弄竹与幽兰正在收拾她的杂物,而朝雨却双手环胸看着弄竹与幽兰做事,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画面,赵晚楼前世幻想过很多次,她不是谁的禁脔,她名声没有烂透,她的幽兰与弄竹没有奔赴那场大火,她们活着且自由。
这般美好的画面,她怎会让人来打乱?
好半晌后,赵晚楼轻然地说道:“谁的人谁解决,我怕脏了我的手。”
十七微微垂眸,这少女的意思是要夫人解决了。
“可,她们是夫人特意安排来邑园的,怎会解决掉?”十七不解的说道。
赵晚楼漫不经心地放下茶盏,然后慵懒地靠着椅背,半阖眼眸:“像这种棋子,用完后就会解决了,放心,快了。”
十七眉梢一挑,快了的意思是何时?
刚刚半阖眼睛的少女却是倏尔睁开眼睛,瞳眸深处划过暗光,她说道:“明日大伯是不是就回府了。”
“是。”
赵晚楼红唇勾起明显的弧度,王氏憋了半月,等的就是赵闰回府。
看来她安静的日子到头了。
“我父亲这段时日在忙什么?”
十七如实回答:“在大理寺忙着整理宗卷,许是因着沈家的关系不想落人口舌,二爷这些日子住在了大理寺。”
赵晚楼轻声讥讽道:“回来后还挺上进。”
十七噙笑:“大人离开帝都前去见了一面二爷,不知说了什么二爷谨慎起来,就在大理寺住下,属下倒是觉得是大人怕二爷在这府中为难姑娘,便故意让二爷留在大理寺中。”
赵晚楼神情有着轻微的变化,想到那日赢夙的打趣,她红唇出勾起的弧度渐渐消散。
“看在你在云阳救我的份上,你求求我,我可以让容安帝打消你进宫的念头。”
房中安静下来,少女阖上眼眸后,十七就默默退出里间。
赵晚楼却在想赢夙这个人,虽说与容安帝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赢夙是打自内心没有把容安帝放在眼中。
北镇抚司有秘密,赢夙父子有秘密。
赵循不在这府中,的确是让她省事了许多,她也没有想到赢夙能把赵循留在大理寺。
此番南下彻查私盐一案,照着赢夙的手段,定是能抓住怀王的爪牙。
那时,这帝都的天又是要变了。
——
翌日。
酉时三刻,赵闰父子抵达赵府。
因着赵韵凤一事,出奇的,赵府所有的主子都在东苑会面,除了赵循。
赵老夫人院子的大厅满当当的一屋人,气氛前所未有的诡异。
就连很少来到东苑的王氏也坐在了赵苏彧的左手边。
郑姨娘似乎因着隔了半月,原本凌厉的气息平复了许多,不哭不闹,只是那眼眶仍旧发红,也透着对赵韵凤的怜悯。
大厅中央跪着赵韵凤,赵莹莹二人。
此时赵莹莹正在哭着述说赵韵凤为何会被怀王侵犯。
“爹,真的,因着二姐姐刚刚回府,大姐姐见二姐姐生的好看就画了二姐姐的画像,女儿见着好看就像大姐姐讨要了二姐姐的画像,因着画卷比较小,女儿就带着出了府,恰好碰到表舅,画卷就鬼使神差的落到了表舅的手中,女儿还想着办法让表舅把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