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自己的三女儿,钟氏好像落入深渊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绳子一般,她从送信笺人的手中接过信函。
芸姑从荷包中拿出一串铜板,说道:“多谢。”
送信笺人接过连连道谢,收起铜板转身离去。
赵晚楼在听到赵三姑娘的时候,清幽的眼睛微微一动,那个自幼养在赵老夫人身边的三妹妹,赵琳琅。
“夫人,三姑娘说什么了?”芸姑语气中透着喜悦,可能这段时间都没有好事情发生,因着三姑娘来信,芸姑也跟着钟氏眉间多了一分愉悦。
“琳琅说她要来云阳城,这信是她走之前送来的,信都到了,如果琳琅路上没什么事情耽搁的话,这两日应该就会抵达云阳。”钟氏的眼中有着泪花,这些年三女儿虽然没有在身边,但时不时都会有书信前来,信上都是挂念她的话。
钟氏对三女儿没有赵怀月那般亲近,可能是三女儿自幼在老夫人身边的原因,她总觉得三女儿太过沉稳不好亲近,三女儿也不像她姐姐那般事事撒娇。
“公子可是要跟随三姑娘一同回来?”芸姑又问道。
这一刻的钟氏一扫刚刚在萧家的阴霾,说道:“没有,是跟着苏彧前来云阳。”
赵晚楼在听到‘苏彧’时,一道暗芒从眸中一闪而逝,就连背脊都带着僵硬,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赵苏彧、竟也来了?
再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赵晚楼的面色发白,双手不由的隐隐颤抖。
弄竹发现了赵晚楼的不对劲,担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钟氏和芸姑也发现了赵晚楼的不对劲,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刚刚在马车上都还那般嚣张,怎么就这么会功夫就变了样?
“没事,我们进去吧。”赵晚楼嘴角扯着笑意,说道。
弄竹看了一眼紧紧握住她的手,扶着赵晚楼便往府中走去。
钟氏收起手中的信函,看着赵晚楼的背影,说道:“是不是在萧府中吸得异香还没有散去?”
“夫人小声些。”芸姑低声道:“让人听见了不好。”
钟氏抿了抿唇,说道:“进去吧,阙庭院那边暂且先不管,好好给琳琅布置房间才是,还有苏彧,可万万不能怠慢了他。”
“是是是,夫人你慢些走。”芸姑也因着赵琳琅的到来散去了刚刚对赵晚楼的恨意。
可能钟氏想不到那层,但芸姑是知道的,赵琳琅前来看到自己亲姐姐被赵晚楼算计得一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照着三姑娘的性子怎会让赵晚楼好过?
芸姑甚至想知道,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三姑娘厉害,还是赵晚楼略胜一筹。
一进正院,赵晚楼与钟氏便分开。
一回到阙庭院,赵晚楼就关进房中。
“姑娘怎么了?”幽兰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问道。
弄竹摇头:“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
“没事,晚一点我们进屋看看,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会告诉我们的。”幽兰看着弄竹担心的神色安慰道。
房中的赵晚楼跪坐在案几前面,双眸犹如干枯的井,诡异又让人空洞。
春寒一过,房中便暖和了不少,但这一刻她竟觉得凉意深深,她双眼睁得很大,就好似能看到以往那些不堪的画面。
她想过借用姜家走私盐的事情引那个人前来云阳,但是姜家并没有如她意,那个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前来云阳似乎也并非姜家与帝都显赫氏族走私盐的事情。
这般,姜家没有因着私盐的事情惊动帝都的人,姜家的靠山也就不会惊动帝都的赵家,那个人也不会前来。
但没想到,他会跟着赵琳琅一同前来云阳。
不由的,赵晚楼想到了刚刚在马车上芸姑说的话,赵循要调回帝都。
难道那个人前来云阳是因为赵循调回帝都有关?
“赵、苏、彧、”赵晚楼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星星点点的暗芒,一字一句地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那个前世囚禁她一生的男人,那个变态又偏执的男人,那个让她死在后宅之中的男人。
可笑的是,她竟要喊她一声、大哥。
赵闰独子,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弄竹,幽兰。”赵晚楼突然喊道。
房门外的二人一听,立即推房而入。
“姑娘,怎么了?”幽兰走进,问道。
“去看看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后便来告诉我。”赵晚楼轻声道。
幽灵恭敬道:“是。”
待幽兰离开后,弄竹走进,跪坐在赵晚楼的身边,问道:“姑娘,你刚刚怎么了?”
“没事。”赵晚楼听着弄竹的关心,会心一笑:“看来,我们是要提前回帝都了。”
弄竹听到回帝都的时候,竟有种恍惚的感觉,她记得刚来帝都的时候,她们都还好小,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老爷都要调回帝都了。
“照着大伯对父亲的照顾,父亲在云阳已经呆得够久了。”赵晚楼嘴角带着一丝柔意:“赵家,永远都不会抛弃手足。”
“奴婢想到,回帝都,竟有些不习惯。”弄竹如实的说着,她怎么都觉得帝都那个赵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