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是一个内向而善良的人,情感世界里颇为感性丰富的她,无时不在用温暖柔和的态度对待着身边的人与事。
可是,就像一天里有白昼与夜晚之分,其实人也会有自己的阴暗面存在,如果没有,只能证明在很大程度上,人的阴暗面还没有被“发掘”出来,至于何为“发掘”?无非就是自知。
对的,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不代表没有,金泰妍其实一直都处在不自知的状态里,就像大多数的人。
如今,因为种种巧合的关系,那种与本身性格截然不同的阴暗部分,恰好地浮现出来并影响了她,也许是第一次,可能还是最后的一次“为恶”了,而阿姆的出现,也就成了那个唯一。
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说“对不起”。
他一直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理性的他无时无刻不再对这个世界冷眼旁观,就像一名出现意外而逗留一地,一时的异乡人,冷漠,隔离自身与周遭的环境。
时间长了,他偶尔会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名精神分裂者。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丝侥幸和渴望,他想要回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闭眼后的睁眼,就是下一个不同的明天,为了这点卑微的希望,他虽然浑浑噩噩,但也咬紧牙关努力地生存下去。
可现在阿姆很绝望。
曾经有一辆车停在他的身前,他没有细想,等他上车的时候,他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在那个女人问她坐不坐时,他一定会对这个女司机说三个字:阿西吧!
如果非要在这三个字前加上一句话,他会说:我tm再也不做顺风车了,阿西吧!!
“呀呀!目视前方,目视前方,握紧方向盘”
“wuli(我们),一起死吧。”
“莫?!你自己去死,我还没活够呢!”
“迟了。”
阿姆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何上车前,这个女人会问自己那样奇怪的问题后不后悔?他肠子都给悔青了,哪有上车后才告诉自己,你竟然要去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
先上车后补票?你不真诚!
“啊头晕!呀,解锁,让我下去!”“迟了。”
金泰妍眼神仿若麻木无神一般,淡淡地说道,一如先前的答案,机械而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
简直了,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阿姆拼命地拉动门把手,发现根本开不了,竟是被这女人彻底锁死了,于是想要起身上去按总锁开关。
砰阿西!
却早就意识到阿姆想要做写什么的女人,脚部用力一压,一个油门加速,在巨大反作用力下,阿姆便狠狠地、震倒在后座上。
她微微弯起嘴角,掠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阿姆眼神一狠,死死压抑住脑海里,那一股严重的晕眩感。
他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扭动身子一阵蓄力后,用力地一脚踹在玻璃窗上,他只求一击致命。
砰啊疼!
“防弹玻璃?!呀,你竟然给跑车安上防弹玻璃?你以为自己是总统吗你?你怎么不干脆开个飞机呢?!”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反震力,让阿姆的身体不由得再次向后摔去,接着痛苦地捂住发麻疼痛的脚踝。
“呵,我也想过的,但是太显眼高调了,而且飞机太大,我太小,泰妍不喜欢。”
她笑着说道,在生死之间,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个疯女人,你真的可以上天了!
“求你了,刹车!”
“我说了,我不会停下的。”
车虽然行驶在大直道上,但在这种速度下,也绝不能乱动方向盘,否则会立即翻车。
知道已经彻底无法交流了,阿姆迅速冷静下来,感觉到车子渐渐的在提速,死亡也在一秒一秒的逼近,事已至此,他接受了自己真的上错车,并且会开向死亡的事实,但不意味他就此放弃。
既然**无法抗衡,就借用身外之物。
他下意识地摸索身旁的一切,记得自己是带了几瓶酒的,只要集中在一起合拢着,再拿外套紧紧地包着,就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只要力度够大,且用力一砸,能把人给轻易的敲晕。
他以前很小的时候在黑人街区里,没有枪的时候就是靠这个打架的。
嗯,咦?没有?!哪里去了?
阿西!刚刚上车前被车祸吓到,一时丢在地上忘记捡了。
阿姆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被自己的愚蠢和霉运给震惊到了,如果上天能阿西吧!他都要给送上西天了!
“孩子,其实你不用挣扎的,我们就快到了,我和他曾经在回忆里停留过的地方。”
“你到了?!我还没到!别跟我说话,你个神经病!”
金泰妍微睁着双眸,面对死亡,她的神色依旧不见一丝恐惧,唯有坦然,和仿佛解脱了般的柔和笑意。
这是个心理极为强大的女人。
所幸此时是大直道,延伸至远处,加上这个女人有着幼稚而凄美的想法,阿姆还有时间挣扎,死中求生。
阿姆对她的话置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