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开看着她俩，冷冰冰的神情如同遇见暖阳般融化成为浅淡的笑意，变得柔和。
如果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做他们公司的总裁的话，他是可以接受的。
一杯咖啡喝了一半，沈开就要回公司去上班，恰好齐悦遇到的问题陈星楠都解释完了，齐悦心情不错，打算送沈开一程，顺便去吃个饭。
“陈秘书吃过午饭了吗？”收拾东西的间隙，齐悦问陈星楠。
陈星楠摇摇头，道：“还没有齐总。”
齐悦愉快道：“那一起去吧。”
陈星楠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最后拒绝的话到嘴边，她只说出一个“好”字。
送了沈开下楼，顺便在附近的餐厅随意吃了午餐。
陈星楠在回公司的路上问齐悦：“齐总，您以后每天都会来公司吗？”
“不一定，有时候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是个自由职业画师，时间就自己安排吧。”齐悦回应道。
作为自由职业者，最大的好处大概也就是时间可以自行安排了。
齐悦冲陈星楠笑了笑，“相比起我这个职业，感觉在公司上班，朝九晚五，一周六天也还是很不错的。”
陈星楠垂眸斟酌一下，道：“其实都是一样的吧。我羡慕您能自由发挥时间，您也羡慕我们工作比较稳定。”
“可能是吧。”
不必去羡慕谁，因为你拥有的可能也是他正在羡慕的东西。
两个人乘了电梯上楼，一进去原本还有些声音的公司瞬间鸦雀无声。
齐悦觉得这个场景就好像她小时候上课的班级，小朋友们明明都兴奋的问东问西，吵吵闹闹，却在老师进来的时候瞬间闭上嘴吧，大气都不敢出。
学生怕老师，就好像员工怕老板一样。
齐悦手揣进兜里，路过每一个地方都主动跟员工打招呼，她甚至能清楚的叫出每一个员工的名字。
齐悦如此高调又如此谦虚地一路经过很多个工位，然后和陈星楠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
“齐总，您是怎么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陈星楠问她。
齐悦：“也没什么，看看了员工信息之后就记下来了。”
学美术的她就是善于善于观察，对文字也更加敏感，看过之后基本都能记下。
陈星楠什么都没说，看着她的眼神却愈发热烈。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她终于将这些天缺失的工作全部复盘成功，齐悦看着手头的文件松了口气。
快五点多的时候，禹溪发微信约她去玩，齐悦忙了一天，也正好有放松一下的想法，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两个人手牵手去了附近常去的一家清吧。
驻唱歌手抱着吉他在唱歌，慵懒的声线里夹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意，唱着一首翻译露骨的英文歌，颇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齐悦踩着高脚凳的横梁坐在吧台边，朗姆酒的香气和白兰地的辛辣混在一起，混搭之后给人别样的味觉体验。
傍晚的时候，清吧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她跟调酒师要了杯冰蓝玛格丽特，幽深如同深海的蓝色，宁静，神秘，不愧有忘忧之称。
“有多少个日夜，我没和你在这里玩过了？”禹溪靠在吧台上问她。
齐悦想了一下：“大半年吧。”
她俩之前经常来，宋演去出差，齐悦就跟着禹溪随便玩，哪儿也不去，就只是玩，偶尔坐下来画一幅画，卖画的前抱住近期生活就行。
宋演说齐欢很乖，所以不让她在这种地方玩，但是齐悦怎么会听他的呢，齐欢是齐欢，而她是齐悦，自小就有叛逆心思的齐悦。
“这半年发生太多的事情了。”禹溪声音带着垂暮的气息，颇有些老道。
齐悦想了一下，微微皱眉：“怎么说呢，也没有吧。不过是，本该可以受到控制的事情突然间不受控制了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齐悦将自己和宋演的交织用“意料之外”来概括，谁又能说它是不正确的呢。
确实是很多很多，她们都意料之外的事情。
禹溪抱着不醉不归地姿态猛灌威士忌，齐悦在一旁看着她，这一幕有些相似。
她们曾经热情奔放，面对爱情从不曲意逢迎、卑躬屈节，也不会因为爱而低声下气，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哪怕是跌入万丈深渊，也依然坚守本心。
在无数次的夜晚，她们相约在这个地方，两杯酒，几首歌，那段时期遇到的所有的不如意都随着酒水咽进肚子，再随着歌声飘向远方。
无忧无虑的日子会结束，迎接她们的是成年之后的卑躬屈漆自己小心翼翼。
然而，一圈循环过去之后，再次回到相同的场景，做和多年前相同的事情，她们已然是不同的心境，潇洒和豁达随风消散，随之而来的是秘密和沉重。
禹溪仰头看着调酒小哥身后一酒柜的酒，神色迷茫了一阵，道：“所有人都是意料之外，而我简直就跟个笑话一样。”
齐悦沉吟不语，如果说笑话的话，是她才对。
禹溪余光瞥到她摁着高脚杯身的左手上的戒指，只看了一阵，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她不明白为何最后齐悦还是选择了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