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随手将平板放在桌子上,躲在屏风后边注意着宋演的一举一动。
“我得过去了。”宋演一边扣袖扣,一边说。
齐悦没吭声,假装自己不太关注。
齐悦真的是生怕有人看到宋演进出她的房间,经过上一次无意间被网暴之后,她就怕了。
网络就像是一个零成本的发泄渠道,有些人在网线背后敲键盘的时候,站在到的的制高点批判别人,仿佛世界上所有的恶言恶语都无法表达他们的谴责。
但还是要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比坏人多的。
宋演走后,齐悦将衣服重新挂了回去,早早上床睡觉。
一场秋雨一场寒,第二天海岛气温明显下降,空气中湿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大雾四起,可见度骤降。
涂沿原计划在海岛拍摄一周就回去,来了之后拍了三天,之后又下了一天雨,今天又是一个大雾天,涂沿发愁的看着窗外的浓雾,考虑是否应该早点结束拍摄回江市。
齐悦坐在窗前看着远处被浓雾完全包围的海面,胸闷的很。
可能是天气原因,也可能是自身原因,齐悦从早上起床就有些心悸。
涂沿一早就通知他们不要擅自行动,原地待命。
齐悦微微皱眉,站起来关上窗,给自己倒了杯水。
不多时,有人过来敲她的房门。
是经常跟在涂沿身边的一个助理,和齐悦不熟,没说过话。
“有什么事儿吗?”
那人目光在她房间搜寻了一圈,才说:“拍摄场地那边传来消息,说宋老师从早上出去就没有再回来,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涂导让我来问问你,看你有没有见过宋老师?”
齐悦心跳漏了一拍,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悸来自哪儿了。
“你说宋演出去之后在没回来?你们没人跟着他么?”
助理摇摇头,“早上那种情况,大家都没有出去。而且都已经问遍了,几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齐悦手紧紧抓着门框,指节泛白:“那……那快去找啊,他要是来这边找人怎么可能会没人见过?”
“已经在找了,你要是没事儿也帮着找找吧,宋老师没带手机,都联系不到。”
齐悦当然知道宋演没有拿手机,他那手机在她包里已经放了整整五天了。
加入寻人队伍中,所有的工作人员连同嘉宾们一起满海岛的找人。
雾气还没散,可视度只有五十米,离得远了根本就看不到对方。
“宋演!宋演!”齐悦焦急地大声喊着,内心煎熬又害怕。
听不到一点回应,齐悦茫然地看着周围的大雾。
脑海里不自觉地放映着一些不好的画面,一会儿是宋演淹死在海水中,一会儿是摔死在哪个悬崖下。
越长越惊险,齐悦控制不住地颤抖,手抖得像筛子一样,整个人都在害怕。
他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这种天气还要外出呢?
大家奔走相告,很快,整个镇子上的中年人都加入了寻人队伍中。
宋演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就这样一个面积不大的海岛,百十号人在找他一个人,竟也毫无音信。
齐悦从十一点多找到下午六点多,眼看马上就要暮色西沉,还是没有宋演的消息。
此时雾气已经散了,齐悦来到海边,站在最高的一块礁石上朝海面看去。
风卷起海浪汹涌翻卷,浪花一朵朵的袭来,拍打在海边的礁石上。
帆布鞋被水打湿,颜色分明。
齐悦朝着海边又喊了几声,没人应。
齐悦脚步虚浮,从礁石上走下来,沙滩上的细沙一片潮湿,有几只搁浅的鱼在挣扎。
宋演还是没有找到。
她不知道宋演的失踪和昨天她故意呛他又没有关系,只是主观愧疚,没有尽头的愧疚。
“宋演……你到底,去哪儿了啊。”齐悦低声呢喃,声音中满是无力。
她找不到,也不知道别人找到了没,或者说他是否已经回去了。
齐悦沿着海岸线一点一点地走过,然后回到民宿。
涂导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民宿里也没几个人在。
齐悦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满天星宿,点点星辰落进眸中,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折射出光电。
“小悦?”裴奶奶的声音从东屋那边传了过来,齐悦赶忙擦了一下脸,朝东屋那边看去,裴奶奶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奶奶,怎么了?”齐悦问。
裴奶奶走了过来,给了她一块帕子:“孩子,怎么哭了?”
也许就是这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齐悦忽然哭了,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破防吧。
“裴奶奶,我……我把宋演……弄丢了。”
裴奶奶忙说:“孩子,别哭,没丢,他走啦,下午的时候,你们都出去找他,他来过民宿。”
“您说什么?宋演来过民宿?”
裴奶奶点了点头。
“他有说什么吗?”
裴奶奶抬头看了眼天空,道:“没说什么,他只是在楼下站了会儿就走啦。我听你们那个导演说,他已经回江市了。”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