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上不知何时裂开一个漩涡般的深洞,洞口雷电交织,一道道锯齿状的电波不断频闪。而其后,却是不见底的黑暗。
幽冥虚境!
这四个字几乎同时闪过三人脑际。
黑洞并非静止不动的,它正在缓慢移动,令周遭的云雾都随之激荡。
三千寂妖冶双眼精光迸射,也不待二人,纵身跃起,就往黑洞掠去。
那一抹灼灼殷红转瞬消失,执明凝视着虚空深渊道,“事不宜迟。”遂拽起南征,凌空而起,在冲入之前,他布下结界,以光幕屏障抵御住落下的雷电,但刺目的电光还是晃得人睁不开眼。
电光火石后,迎接他们的是,混沌幽暗的世界。
“三千寂呢?”南征四下搜寻,却没见他的踪影,执明缄口不语,警惕的环视着周遭,待视线适应黑暗后,他们才看清隐藏在雾气昭昭中的连绵山影。
一座座光秃秃的石头山死气沉沉的伫立着,怪石嶙峋,张牙舞爪。
一股股阴森的鬼气从山体缝隙间涌出,如一团团黑雾,聚散无形。
南征抓紧执明的衣袖,只觉得脊背直冒凉风,这里的亡魂数量何止千万,简直令人无从下手,如果贸然过去,会不会被亡魂组团攻击?
执明展开神识,扫过黑雾缭绕处,随后摇摇头,“它们只是积聚不散的怨气,并非魂体。我们往深处走走。”
饶是南征自认胆子大,可在这极致恐怖氛围的烘托下,还是心里发毛,双腿打颤,她搂着执明的一只胳膊,跟狗皮药膏一样粘在他身上,跟着他郁郁前行。
难道三千寂那孙子上山去了?她心下疑惑,但见执明一点没有寻找三千的意思,便索性没再问。反正进入这里以后,大家就各走各路了。
不断有黑雾从山岩裂隙中飘摇溢出,像一只只垂死挣扎的手臂,想要抓住路过的生灵。
这样又走了一阵,前方隐约传来潺潺流水声。
一条漆黑如墨的河流浮现在眼前。
远远的,只见一盏灯火飘荡在河面上。
“鬼火……”南征小声嗫嚅,抓着执明的手紧了紧。
执明侧目瞧她,“你不是一向很勇敢。”
南征把嘴抿得死死的,任凭他如何揶揄,抱紧胳膊才是正理。
那盏橙黄灯火如一叶浮萍,飘飘忽忽的顺流而下,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会儿方能看清楚,那竟是一艘小船。
和一般的渔船无二,两头尖尖,形状似梭。
而诡异的是,船头竟还站着一个人,头戴斗笠,身形枯槁。
南征绝对不相信那是人类,她蓦然松开执明,拔剑出鞘。
扁舟缓缓靠近岸边,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一人一个幽冥币。”
幽冥币是什么鬼玩意?再说他们也没说要乘船啊。南征看看执明,却见他一脸淡然,对船家道“若是没有幽冥币该如何。”
船家也没抬头,面容依旧隐藏在斗笠的阴影中,“珍珠也可。”
南征心头一凛,这不是摆明了让执明哭么。
果然,执明沉默了。
半晌,他对船家道“你是在此等,还是稍后折返。”
“我从不等客,你们搭下一趟罢。”船家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随后蓦然抬起枯瘦的手,只见凭空中落下一枚枚闪耀着黑光的钱币,碰撞出叮当的脆响。
“上船。”船家一边收钱一边道,显然不是对他们说的。
这里的鬼魂都会隐身?南征的迷惑已达峰值。再看看执明,也在他眼底寻到同样的神色。
在他二人不得其解时,扁舟已逆流而上,橙黄灯光逐渐远去,最后又变回一个豆粒大的光点。
“怎么办?你真要哭啊。”南征看向执明,满含同情。
“若不然,还能怎样。”执明深深无奈,“走。”
“嗯?去哪?”南征茫然,但还是被他牵着手拽走了。
两人往回走了一小段路,在一处站定,这里和其他地方也没甚不同,南征猜不透他要做什么。
执明松开她的手,夜眸映着混沌云雾,吐出口气,道“骂我。”
南征傻眼,这得骂多狠才能把他骂哭了?“不成吧,那怎么哭得出来,你就是把我骂得狗血喷头,我也不会哭啊。”
“我不是你。”执明神色冷肃,透着豁出去的气质,“骂。”
南征:……“行吧,不过先说好,不带急眼的。”
执明点点头,似是无法面对般,别开视线。
南征知道他这人面子薄,自尊心强,于是就专往人家伤口上戳,什么傻缺无脑了,轻信他人了,玩不起,醋精,甚至到后来成了赤果果的人身攻击,从嘲笑他的智商到贬低他床上功夫不行,整个一个大型pua现场。
执明的眸光越来越冷,显然还是进了盐酱。
然而,并没有哭。
南征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一摊手,“这根本行不通,你是得有多玻璃心。”
这时,执明蓦然幽幽盯着她,“我那方面不行?”
“哎呀!这不是损你嘛,显然没用,这只能让你愤怒,而不是伤心。怎么能让你伤心欲绝呢?你回想下,从小到大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