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是被一桶冷水浇醒的。
迷蒙的睁开眼,头痛欲裂。
待视线重新聚焦,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在南王府。
她挣扎着爬起来,这才看清眼前之人。
南昭焱拎着一个空桶,目光阴冷的盯着她。
地上积满水渍,旁边还倒着两个空桶。
她猛地一惊,骇然万分,难道说执明被他抓到了?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一直趴在桌上画图样。
南昭焱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潜入海底。
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她满脸疑惑和惊惧,南昭焱冷笑“那条人鱼已经自投罗网了。”
南征眼睛瞬间瞪成铜铃,声音都在颤抖,“你,说什么……”
“真没想到,鲛人皇子的智商竟然这么低,无需我大费周章,他主动送上门来。”南昭焱丢给南征一条毛巾,“把你的脸擦干净,换身衣裳,还有事情需要你去办。”
“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南征将毛巾狠狠砸在他脸上,“南昭焱,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我这辈子是没机会报仇了,但我下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说这些诅咒发誓的废话毫无用处。小南,你怎么也变笨了。”
南昭焱凑近她,压低声音,“念在你我父女一场,我可以保你性命。不过,那鲛人就没戏了,我要剥出他的鲛珠,将他献给圣上。”
南征想要扑上去厮打,可浑身已无半分力气,她强迫自己冷静,如果这就是南昭焱的全部算计,他就没必要在这里跟自己废话了。
“南昭焱,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昭焱冷笑,“不愧是本王逆子,还算有点脑袋。”一顿,逼近“想不想让他活命?”
“少来这一套!你若真取了他的命,拿什么献给狗屁皇帝。”
“还真是蠢,我只要在他还活着时,将他献给圣上就万事大吉了。至于那之后,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南昭焱眸光转动,“他没了鲛珠,就跟普通人无二,再加上身中剧毒,恐怕挺不了多久,可若是解了他的毒,没准他还能再聚灵气,恢复如初也是未知。不过那以后的事,就与我无关了,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南征心思转动,南昭焱所说也不是没可能。
“我怎么知道,你的解药是真是假?”
“你先试试不就知道了。”南昭焱笑得更加阴森,“但是我当然不会给你全部,只能让你尝一点点。你按我说的做了,再尽解你二人之毒。”
南征略一迟疑,冷声问“你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南昭焱寥寥几句,却将南征死死的钉在原地。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喊道,声音里透着血色。
“对我没什么好处,你要恨就恨魏风那蠢货吧!”
片刻后。南征随南昭焱往地牢走去。
她已换上干净的衣裳,一身漆黑锦袍衬得脸色苍白如纸。
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眸里,空无一物。连脚步都十分机械。
似乎,她的魂魄早就飞走了。
南征不清楚解药的成分,但吃下那一小块黑黢黢的药丸后,毒性确实瞬间消散不少,精神也好了些。为了验证真假,她还特意拖延了时间,药效还算平稳。
幽暗的地牢墙壁上,几点昏暗的烛火静静的燃烧着。
牢房内尖刀洒了一地,闪着冷寒的光芒。
桌子也翻倒一边,魏风蓬头垢面的倚着残破的桌角。
鲛人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一条腿平伸,一条腿蜷着,一只胳膊搭在膝头。
他似乎十分疲惫,只有那双幽蓝色的眼眸,依旧光华琉璃,紧紧盯着前来的那人。
牢房门被推开,南征被南昭焱一把推搡进去。
魏风赤红的双眼瞬间迸射出光亮,“小南!”
“滚——”南征瞪着他,眼光中似有万千利刃。
“你还好么。”执明望着她,轻声问道,唇角浮起似有若无的淡淡笑容。
南征死死咬着下唇,一股鲜血从嘴唇涌出,染红了苍白的唇色。
她真想质问他一句,你怎么这么傻!
可剧本不允许她这样说。
“谢谢你的所作所为。”她尽量面无表情,可声音还是在发抖,“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
执明点点头,“你没事了就好。”
“我……”南征深深闭了下眼睛,他吗的不如让她死,“我其实,早就料定这一步了。”她狠狠的一点头,舔了下唇上的鲜血,盯着执明,“你果然上钩了。”
魏风忽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啪啪的鼓起掌。
鲛人一时迷惑,盯着南征,半晌没言语。
“都是套路啊,执明。你真的,好傻好傻。”南征一横心,既已如此,就干脆把话说绝,反正解药就在她手里攥着,只要完成这一幕,就可以给执明吃下去。
她下意识的侧头,余光瞄向南昭焱。
那个阴森的黑影始终站在那,一双眼睛泛着寒光。
“就是为了引你上钩,我才服下毒药,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加害于你。然后我便与父王里应外合,上演一出好戏,怎么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