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没作片刻迟疑,飞速褪去鲛人的上衣,在看到他裸露的胸膛时,还是不免脸颊发烫。
矫情!她暗骂自己,他是昏着的。随后,脱掉自己的上衣,紧紧抱住他。
在身体贴上那冰凉肌肤的刹那,她的心还是没来由的狂跳不止,索性闭上眼。
夜已深沉,冥冥中似有人看她,睁眼的刹那,南征一秒石化。
执明不知何时醒了,侧身而卧,一双幽幽蓝眸正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而她的胳膊还搂着他,身体还和人家的贴在一起……
好尴尬。尴尬的要死了。南征的脸刷下红成一片,慌乱的想要退后,却被执明一把扣回怀中。
“那个,他说,就你手下,说你太凉了,需要。”她语无伦次,羞得无地自容。
后面的话便被他的吻吞没了。
执明的指尖抚过丝滑的肌肤,凤目深处的暗蓝逐渐变得浑浊,就像被风暴翻搅的深海。一吻极尽悱恻柔情,他已难以悬崖勒马。
南征已乱成一团,蹦出一句风马牛不想干的话,“殿下身体要紧,此事来日方长。”
鲛人声音暗哑,魅惑中带着一丝玩味。
半晌,他深吸口气,松开怀中柔软,低低的道“好,就依你。”
南征仓惶的抓衣蔽体,被执明夺过扔在一边,生生面红耳赤的被他抱了一夜。
三日后。他们折返回古浪。
可自那夜后,南征再没勇气直视执明的眼睛了。只要他望向她,她立即闪避视线,佯装忙别的事。
每每及此,鲛人都浅浅一笑,美目流光间尽是温柔之色。
南征暗自感叹,自己这四方将军在他面前是彻底威风扫地了,只盼着他快些回海底。
可执明不给她翻盘的机会,命如子岸将珍药补品全都送至竹林小楼,说要在此修养一阵。
南征提出要回御城,此事定是魏风设的局,而南昭焱若想惩治他易如反掌。
不料却被执明一口否决,“魏风,本王自会找他清算,你不必插手。”
“你算你的,我算我的,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不许你涉足江湖纷争,此事我会处理。”
鲛人语气决绝,声色间尽是不容拂逆。
南征卡巴眼睛,心道看似温文尔雅,倒挺独裁专横。
“涉足与否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下一瞬,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顿时弥散开针尖对麦芒的气氛。
深蓝凤目掠过一抹愠色,转瞬销隐。鲛人信步至茶案旁落座,低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观瞧着缠纱布的右手,喃喃自语,“手疼。”
南征:……
鲛人殿下这一句手疼绝不是在说笑,他用实际行动向南征证明了他的手有多疼。
当日,执明就生活不能自理,连茶杯都端不起来。
“本王口渴。”
南征奉上茶盏,殿下算是给她薄面,左手接过。
“本王有些饿了。”
南征一碗鱼汤撂在桌上,果然‘我都是为你受的伤’是个好筹码。
“本王头晕。”
又赶紧扶着人鱼殿下倚在床榻,若非此前他威风八面的救了自己,南征真想一耳刮子抽在这病娇妖孽脸上。
“本王还是饿。”
南征深吸口气,双手袖中紧握,盯着那张一脸无辜的俊脸,“执明,你也挺大人了,有意思么。”
鲛人眉目含笑,眼眸中荡起小波纹,“你不会让我饿着吧。”
南征食指在空中狠狠虚点两下,转身端过鱼汤怼到他鼻尖下面,“喝!”
鲛人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本王忽觉双手酸痛。”
这死鱼太气人了,南征一撩衣摆,大马金刀坐在榻边,“本将的手也受伤了,却没像你这般矫情,看在你救命之恩的份上,给你个面子。”
长这么大从没伺候过人,她忿忿的盛一勺汤,递到鲛人唇边。
“生气了?”鲛人没喝,尾音上扬。
“幼稚!”南征翻他一个白眼。
“不逗你了。”鲛人拿过碗放到一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修竹,“魏风将你骗离军营,以你为饵引我上钩,又选在荒漠下手,一是攻我软肋,二是掩人耳目。此番敌手也皆是江湖中人,显然与两族战事无关,是他的私人恩怨。”顿了下,他转眸望南征,“他可知你是女子?”
南征摇头,“军中无人知晓。”
鲛人沉吟片刻,“魏风这次如意算盘落空,又损兵折将,短时内不会再有行动。你可知此人底细?”
南征思忖,“我知道的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虽然跟着他混了近十年,但魏风口风极严,对自己的事更是鲜少提及。他这人整天一副棺材脸,脾气暴躁手段狠辣,手下人都怕他,我们躲还来不及,哪有心情跟他搭话。可没想到,他竟会算计到我头上!”
鲛人望着她没再言语,许多话未脱口。魏风的目标是他,而南征是魏风唯一能牵制住他的筹码。故而他才要南征留在身边,以防再出什么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