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望着她，眼中全是心疼，抬手抚着她的脸颊道“不干了。”
“什么？”南征不解。
“什么四方将军，有何稀罕。随我回神隐海。”
“别逗，我又不是人鱼。”南征一笑，颇有苦中作乐之味，“别看我是女的，可领兵打仗不输给男人，咱肩头的功勋可是靠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而且我也浪荡惯了，要真让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做什么大家闺秀，那我非疯了不可。”
鲛人淡淡一笑，星光月影都失了颜色，“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南征诧异，“你到底喜欢男还是女？”
“我只喜欢你。”
鲛人深深的望着她，声音变得旷远。
“你与我挚爱之人长得一模一样。”
南征恍然，点点头。怪不得初见时他会说那些话。
“可我终归不是她。”
鲛人没言语，望向窗外。夜沉如水。苍穹辽远无边。
将军府。
高墙内弥散着浓烈的药香。府内上上下下全都高烧不退。
魏风额头盖着湿毛巾，鹰般的眸子因疾病变得混沌。眼球布满血丝，怒意足以燎原。
南昭焱在房内来回踱步，本怀着满腔怒火想来找魏风算账，但听闻事情的始末后，他不免震惊。步伐蓦然一顿，“那个鲛人长什么样？”
“有甚相干！”魏风咬牙，一想起鲛人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他就气得吐血。
南昭焱冷冷睨着他，心道，匹夫之勇。平常的鲛人是不可能拥有这等法力的，加之魏风所言的绝色姿容和非凡气场，此人十之八九是皇室血脉。
鲛族隐居深海，对于他们的皇脉几何，南昭焱不甚清楚。但不管怎样，若能抓到此人献给圣上，必定龙颜大悦。
一念及此，南王嘴角浮起阴冷笑意，“魏将军，可想加官进爵？”
风吹皱海面。层层海浪如漫卷的蓝色绸缎。
少年赤脚飞奔在沙滩上，追赶着四下逃窜的小蟹。散落的发丝随风起伏，大大的杏仁眼闪闪发亮。
不远处，一个高挑飘逸的身影正眉目含笑的望着她，深蓝眸底满是宠溺。
“看你往哪跑！”南征一把抓住小蟹，兴冲冲跑回执明身边，“来呀，一起玩会儿。”
鲛人摇头，眉眼弯弯，声音却几分沉肃，“跟我回去。”
南征默，放走小蟹，拍打着手上的细沙，“去海里能做什么，我属于战场，属于这烽火狼烟。”
“你属于我。”
鲛人捉住她的手。南征笑，抽出手在他脸颊上一戳，留下一个沙印。
“属于你的不是我。不过看在你这么够朋友的份上，我可以临时客串下。”
海蓝凤目望向远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淡。他真想能将所有的过往全部塞进她的脑海里。哪怕以千年的修为做交换，他也甘愿。
“对了，执明，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南征神情严肃。
鲛人用眼神询问。
“你不是人鱼么，变来看看。”
鲛人微微一笑，似是有些腼腆，变回原身这种事都是随境遇自然而然的，面对面让他如此多少有些尴尬。“你想看？”
南征用力的猛点头。
“好。”
落下一字，鲛人朝海水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