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琛抬步走出监控室，拨通了墨羽电话。
“查到了吗？”
“霍总，查到了。这个沈诚和妻子结婚多年，两人育有一女，正在上初中。就在枪案发生前不久，他的妻子查出了白血病。”
霍霆琛一手握着手机，一手从裤子口袋中掏出烟盒，微微皱了皱眉，又把烟放了回去：“查到是什么人指使他的了吗？”
“还没有，但我查到他的账户水流有一大笔现金存入，但是签字操作的是他本人。”墨羽顿了顿，“霍总，沈诚妻子后半生所有的治疗费用，远不是他一个副队长靠工资就能维持的。”
“嗯，我知道了。你先帮我去找个人，地址我会发你手机上。”
挂了电话，霍霆琛眯了眯眼，抬步走进了监控室，看着正被审讯的沈诚。
“阿诚，这次你错的太离谱了。”曾汉起身接了一杯水，放在沈诚面前，“我给过你机会，也旁敲侧击过，可惜，你不听啊。”
“我现在全明白了，是我的错，是我一直企图拉你下水，拉方力下水。”沈诚看了一眼面前的水杯，又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曾汉和杨凯，“我在栽赃陷害你们。”
“阿诚，我一直在想，是什么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杨凯说完转过了头。
“我说了也许你们不信，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四年的那起枪案，我太想破案了。”沈诚有些激动，手铐发出了几丝声响。
“你说什么？”杨凯回过头。
“四年前，我徒弟牺牲，配枪也丢了，上边对这起案件非常重视，勒令限期破案。”沈诚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当这全局上下所以同志和领导的面立下军令状，保证一个月内破案。于是我带着队里的弟兄，没白天没黑夜，还是没能查清楚。”
沈诚低下头：“没想到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偏偏这时候我妻子查出了白血病。我硬着头皮四处借钱，这钱哪能那么好借。但想不到，这钱还挺好借的。他不仅借给我钱，还从不让我还。”
“是谁？”曾汉有些机警的开口。
“魔鬼，拖我下水的魔鬼。他给了我很多钱，这些钱足够维持我妻子的性命。然后我就发现，在他给我的钱里放进了一把枪，我徒弟的那把枪。”
“这个人就是杀害你徒弟的凶手？”杨凯皱了眉。
“是的，这把枪一直在我手里，直到枪案发生前，他才把枪拿走，说要办点事儿，还让我在外围担任警戒。”沈诚抬头看着杨凯，“是他开枪打死了江浩，还打伤了齐秦的几个手下，齐秦也是他杀的。”
“你赶紧说，这人是谁？他上边人又是谁？”曾汉看了一眼监控室那面玻璃，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点。
“这人叫周军，至于他上边是谁，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的目的是就是要搅混了东郊这滩水，从而让他背后的人渔翁得利。”
安胜民转头看了一眼霍霆琛：“霍总，对于沈诚交代的这人，你有印象吗？”
“没有。”霍霆琛淡淡的开口，他本以为这件事会是苏云泽在背后搞得鬼，没想到现在扯出个周军。
墨羽到了霍霆琛发给他的地址，是一间不太起眼的艺术工作室。停好车后，他下车走了进去。
与其说是艺术工作室，倒不如说它是一手工作坊。墨羽皱着眉，有些嫌弃的打量着四周，木材、石膏还有各种工具堆了一地。
四下没寻到人，墨羽喊了一声：“有人吗？”
“是霆琛让你来的吧。”石膏堆后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听到声音，墨羽走了过去，一个身穿深蓝色牛仔背带裤，黑色毛衣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
男人额前的刘海有些长，软趴趴的搭在他黑框眼镜上，上边还沾着几丝白色石膏，他正专注的捏着什么。
墨羽看着这个毫无顾忌坐在地上的男人，开了口：“霍总让我来拿点东西。”
他怎么不知道霍总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人了？
“东西在那边儿桌上，你自己拿。”男人头也不抬，专注的摆弄着手里的石膏。
墨羽跟着霍霆琛多年，也算是受过艺术熏陶的人，他实在看不出这人捏的是什么。他抬头看了眼，男人说的桌子上的确摆了一个系着淡蓝色丝带的盒子。
墨羽走到桌子旁，拿起了盒子，转身对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说了声“谢谢”，就要转身离开。
下意识的撇了一眼，阳光洒在那石像上，阴影交错，那分明是捏了个大卫的头像，墨羽有些错愕，正面看不出所云东西，需要借助光影的变化才能展现，这人无疑是个天才。
上了车，墨羽接到了陆然的电话。
“那个人，查到了。”陆然站在地下室的窗户前，握着手机，往外看去。
“谁？”
“这人你知道，周军。”
“怎么是他。”墨羽吸了口气，轻笑道，“想想也是，能让我们两个费半天才查到一点线索的，也只能是枭帮手底下的人了。”
枭帮与宫家积怨已久，尽管宫家势力庞大，也很难一举拿下枭帮。这几年，宫洺明里暗里动用了不少人，才把枭帮打散。
可是就算群龙无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