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姚了然地点点头,冲顾承安笑了笑:“还是顾公子比较坦诚。”
“那是自然。”顾承安拿起茶杯和金姚手中的杯子碰了碰,嘴角浅浅勾起,“我们两个毕竟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金姚眼角一抽。
这么说,似乎倒也没错。
“不过话说回来,”顾承安转眸看着韩愈,“这位韩兄弟,青瑶的曲子虽然诡异,这杯中的药物也不会害人性命,但内力深厚者和普通身体健康的人基本是不会被影响的,除非……韩兄是否身上有旧伤未愈?”
旧伤未愈?
金姚仿佛茅塞顿开。
难怪这家伙一直赖在自己家不走,难不成是因为身上有伤,需要找个地方静养吧?
韩愈闻言眯了眯眸子,漆黑的瞳底黯了黯,旋即说:“没什么,之前当兵的时候在战场上留下来的旧伤,一直都没好。”
金姚眉心一跳。
这么讲的话,倒也无懈可击。
“哦……原来是这样。”顾承安点点头,没再追问,他叹了口气,伸长脖子望了眼下方,指了指下面一桌按着太阳穴要离开的客人,“你们看那桌人就被青瑶的琴音影响得不轻。”
金姚站起身,顺着顾承安的目光望向下方那桌人。
那桌人的衣着和这里的老百姓并无不同,但她看得出来,顾承安格外在意。
她转眸看一眼韩愈那杯不再动的酒,眉心不由得蹙紧。
只有受过内伤并且未愈的人才会受到柳青瑶琴音的影响,这琴音要是用来甄别某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到处挺有用处的。
不过,顾承安想甄别什么呢?
金姚又睇一眼顾承安,恰好与顾承安投过来的目光交汇。
四目相对时,顾承安眼中明显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金姚不以为意:“看来咱们宿州的地界上,会功夫的人不少。”
“那是自然。咱们这里靠近边境。”
顾承安轻轻摇动折扇,眼中对金姚不再有疑虑。
四人算是相谈甚欢,金姚见时间也已经不早,便站起身准备离开:“天色不早了,顾公子,我和我小叔叔要回去了。告辞。”
顾承安笑眯眯地点点头:“那好,改日咱们再相会。”
这词儿用得,怎么那么暧昧呢?
金姚不满地瞪一眼顾承安,转身带着韩愈离开春香阁。
来到外面,金姚望了眼太阳,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夕阳的余晖照耀着整片大地,将整个宿州城照得分外漂亮。
金姚伸伸懒腰,长吸一口新鲜空气,感叹道:“这春香阁还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这时,韩愈走过来,一把拎起金姚的后衣领,将人连拽带推带上了马车。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坐上马车后,金姚没好气地瞪着韩愈,“从刚才起就一直板着一张冰块脸,谁招你惹你了?”
“你!!”
韩愈冷哼一声,驱车上路。
金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觉得我麻烦,就会惹事,完全可以不跟着我。难不成我爹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吗?”
韩愈冷漠地睇一眼胡子还没扯掉的金姚:“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答应你爹的事我会做到。只不过我这个侄女太不让人省心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专程来见顾承安的。”
“……”金姚眼角一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金姚沉了口气,淡淡地解释:“其实我除了好奇之外,就是想看看顾承安是怎么做生意的。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柳青瑶虽然在春香阁是头牌,但话语权却远高于老鸨,而顾承安也不像是常客,就像是……”
“春香阁真正的老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韩愈哂笑着睇了眼金姚,“可是,你知道了这些又怎么样呢?还是说,我侄女春心萌动,当真对这个顾承安一见钟情,产生兴趣了?”
“……”金姚翻了个白眼,嘴角一勾,“你很在意我对顾承安产生兴趣吗?”
这回轮到韩愈面色一沉,彻底无语了。
“所以说嘛。”金姚有种报复的快感,“以己度人是最烦人的。”
过了会儿,韩愈沉声:“我劝你还是离这个顾承安远一些,这个人年纪轻轻就接手顾家,心思诡计多端,风月场所这种地方最容易套取情报,我想,多年来,他也是通过掌握别人的弱点才将顾家的生意扩大到现在这个程度的。”
金姚闻言摸摸下巴,点点头:“确实,既容易获取情报也容易埋自己的眼线呀。顾承安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韩愈:“……我刚说的话你半个字没听进去,是不是?”
金姚白他一眼,嗤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会靠近危险的人呢?不过话说回来,我身边不就有一个危险人物吗?怎么样,小叔叔,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身上的病?”
“……不用。”
韩愈给了马一鞭子,加快出城。
“你轻点,给马打疼了。”金姚又狠狠剜韩愈一眼,站起身,钻入马车内,“我要换衣服,不许进来。”
韩愈耳根不由得红了红:“你就不能等回家?”
“回家会被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