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种了1个黑色的巨大的蘑菇1般。
霍世鉴灵机1动,大声吼叫:“城破了,快逃啊。城破了,快逃啊。”
宫墙上的士兵跟着1起喊叫了起来。百姓们惊惶之中,有人也跟着喊叫起来。
“逃啊,城破了。逃啊。”
有人开始转头逃跑,这种事只需1两个人带头,其余人便会立刻跟上。就像1群羊,只要有个头羊带路,悬崖峭壁它们也敢往前冲。若无人出头,1片坦途也踟蹰不前。就是这么奇怪。
1切就像是瘟疫1半开始蔓延,小面积的逃窜变成了大面积的崩溃。经管有督战士兵的阻止,甚至开始砍杀逃跑者,却也如多米诺骨牌的倒塌1般不可遏制。
数万百姓开始掉头疯狂逃跑,护城河浮桥上的百姓拥挤着,纷纷落水,朝着岸边猛游,不希望落在后面,失去机会。
周昂朱震等人大声喝骂,命兵士阻止百姓逃跑。数万兵士在后方涌上前来阻止百姓的溃逃,兵刃乱砍,长枪乱刺,顿时血流成河,百姓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但即便如此,百姓们的溃逃也呈难以遏制之势。西华门外地形狭窄,紧邻西苑太液池,进攻方兵士阵型薄弱。后逃的百姓被砍杀之后,后续的百姓如潮水般冲破了阵型。有人抢夺兵士的兵刃开始反击,很快便有士兵被百姓杀死。
1旦见了血,百姓们便不管不顾了。
“宰了这帮天杀的,跟他们拼了。”1些百姓们怒吼起来。
很快,便有更多的百姓开始怒吼,就连最为懦弱胆小的人,也发出了怒吼声。他们冲向兵士,不顾1切的跟他们纠缠在1起,跟他们搏斗抢夺兵刃。
面对发了疯1般的百姓,兵士们心中胆寒,纷纷避让。百姓们冲破兵士阵型,沿着西苑太液池南侧堤道狂奔冲向往西安门。北侧玄武门背靠万寿山,地形复杂,山坡横斜全是树木,百姓们也冲破了兵士们的阻挡冲入万寿山林木之中,狂奔往北安门。
两处出现缺口,其余各处百姓更是疯狂的朝着两处缺口处奔跑逃走。兵士们呼喝叫骂着追赶,却那里追的上逃命心切的百姓。虽杀死数百人,却难以阻止局面的崩溃。
宫墙上,众人欣喜雀跃。众人以为这是大好时机,得冲出去乘乱杀敌。于是纷纷赶来午门宫墙上见张延龄。
徐延德摩拳擦掌的对张延龄道:“妹夫,咱们不该做些什么吗?援军已经在永定门外攻城,咱们不能这么干看着啊。”
张延龄道:“不准。”
徐延德讶异道:“乘乱杀出去。来个里应外合。岂不是大好时机?”
张延龄摇头道:“时机未到。永定门外只是水军兵马到了,水军人少,1时攻不进来。溃逃的是百姓,不是杨廷和的兵马。我们此刻出去作战,正中他们下怀。再等1等。”
徐延德拍着巴掌道:“还等什么?援军都到了,他们现在已经慌了,还不出击么?等他们跑了么?”
张延龄笑道:“兄长稍安勿躁。再等1等。我答应你,等到午后,若还无变化,我们便出击。此刻时机未到。”
徐延德很是不满,但张延龄的话便是命令,他急也没用,只得跺跺脚退下。
众将领离开之后,张延龄见霍世鉴在旁若有所思,于是问道:“世鉴,你明白我为何不肯出击么?”
霍世鉴想了想道:“王爷是在等宣府的援军么?”
张延龄微笑道:“也是,也不是。等到了最好,等不到也不怕。”
霍世鉴道:“卑职斗胆猜想。王爷之所以不肯此刻出击,是否是因为此刻敌人也会意识到我们会出击,反而有所防备。我们出击,反而正中他们下怀。”
张延龄呵呵笑道:“说下去。”
“卑职认为,既然咱们水军两营兵马在攻城了,何不让他们对永定门多轰几炮。适才永定门那里的大爆炸,定是动用了爆炸包了。那东西可是开山辟路的厉害玩意。就算炸不塌城墙,也会让永定门的敌人胆战心惊。让他们觉得有危险。这样他们便会分出精力去防备永定门被攻破了。所以要给水军兄弟们时间去折腾。”
张延龄呵呵笑道:“很好。还有么?”
霍世鉴想了想道:“从心理上来说,此刻出击,在敌人算计之中,反而会被动。如果我们此刻忍耐住,不乘着这混乱去出击,定会让敌人认为我们不可能出来,还是会坚守在这里。1旦他们这么认为了,待他们分兵去永定门防守的时候,我们便雷霆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便是所谓的兵不厌诈。选择作战的时间和机会,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张延龄大笑出声,点头道:“世鉴,好样的,你将来必成1番大事。你说的这些,正是我所想的。”
霍世鉴躬身道:“惭愧,惭愧。卑职跟着王爷这么多年,虽然愚笨的很,但总算还是学了些东西的。”
张延龄笑道:“不过你还漏了1件事。我估摸着,广渠门外1会也有火炮轰鸣了。水军6路的兄弟都到了,船只怎会没到?很快他们就要炮轰广渠门了。两座城门遭到攻击,杨廷和敢不分兵去守?那便是我们出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