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前他也见过夜凡,一直都是十分沉默收敛的性子,空有美貌却是个木头美人。
今日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穿着一身素服的夜凡艳光四射,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劲儿。
几名太医都在里面忙着,邓公公跑进跑出,夜凡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就直视了过去。
眼神平静冷漠,别说是慌张,就是伤心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才不对劲啊,家中亲人尽丧,刚刚还哭的难以自制,怎的现在就完全换了一个人。
所有人都跪着,皇帝寝殿的帘子被拉开,里面也是跪在了一地的太医。
皇帝的面色似乎和几个小时前毫无差别,可当时他还能坐起来,此时却躺在床上抬手都难。
皇帝环视底下一众臣子妃子和儿子们,艰难的道,
“朕为帝二十栽,所恶者,犯我大兴者,所忧者,大兴百姓矣。
朕此生心为社稷,所求不过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力气不多废话不少,夜凡低着头撇嘴。
他要少说点废话她还得想办法。
这下好,临死前还得夸夸自己,生怕死了史书乱写,可真真是‘明君’。
夜凡都感觉在场很多人都开始不耐烦了,尤其是另一边的二皇子。
若是可以,他估计都想直接掐着皇帝的脖子让他赶紧传位。
她感觉皇帝足足夸了自己几分钟,才总算说到了重点。
“今朕身衰,于众位爱卿面前,传位于……”
“陛下保重龙体啊!”
夜凡猛地站起身,那眼里瞬间盈满泪水,一看就是十分悲痛。
“紫云郡主!”
二皇子难掩急色,厉声呵斥。
皇帝到了嘴边的话被她打断,也是十分激动,连声急喘。
“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啊,紫云刚刚失去父兄,又失去娘亲祖母,不能再失去皇姨夫您啊!”
“紫云郡主休要胡言,陛下只是身体抱恙,谈何,谈何……”
邓公公也不敢说到底是谈何什么,夜凡却越过皇后向前走去。
走的中间似乎还自己绊了自己一下,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皇姨夫赎罪,是您说要帮紫云处理家中丧事,君无戏言,您作为大兴最睿智的陛下,不能食言啊!”
此时跪在前面的她直直的看着皇帝,嘴角微微勾起,后面的人却没有一个能看见。
邓公公也全身心的帮皇帝顺气喂水,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口型。
除了一个人,隆兴帝,他确定她没看错,她说的是——去死吧。
“你……”
皇帝的手颤巍巍的指向她,刚说了个你。
“陛下没气了!”
皇帝的手重重垂下,邓公公急忙去看,皇帝瞪着眼,鼻子却是没气了。
“太医太医!”
太医们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哄而上。
“不许动!”
太医们被她吓了一跳,脚步也停了,二皇子立刻跳了出来,
“大胆夜凡,陛下病重你却阻止太医救治,是何居心!”
夜凡施施然站起身,毫无畏惧的迎上二皇子要吃人的眼神,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
擦擦脸颊的泪痕,继续道,
“谁说我阻止太医给陛下救治,只是此时陛下情况不明,临终前传位于太子,可不能让太医随意挪动陛下啊。”
“胡言乱语!陛下分明传位于……”
“二皇子!”
夜凡厉声喝止,
“我看二皇子真是糊涂了,陛下还躺着情况不明,难道不该先请太医看看陛下嘛。
或者在二皇子眼里,皇位比陛下的性命还重要不成!”
二皇子哪里敢说是,可事实就是皇位更重要。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你打断父皇,父皇早已……”
“二皇子又错了,臣女只是关心陛下,也说了事实而已。
不信二皇子问邓公公,申时臣女刚见过陛下,陛下亲口承认要帮臣女处理家中丧事,还要关照臣女。
臣女见陛下似是身体有恙,不免想起家中刚刚追随父兄而去的祖母和娘亲,自然是十分心痛,一时激动也是情有可原。
可二皇子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大呼小叫?”
“本王乃大兴二皇子,难道不必紫云郡主你有资格!”
夜凡仿佛恍然大悟,十分中肯的点头,
“二皇子当然是比臣女有资格,可这里有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敢问二皇子可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而且臣女都说了,只要不挪动陛下的身体就可以帮陛下诊治。
偏偏二皇子要在这里与臣女理论,岂不是耽误太医为陛下诊治?”
“一派胡言!本王怎么会……”
“二皇子,还是请太医查看陛下吧。”
说话的人是个耄耋老者,眼神锐利如狼,声音阴鸷,却一句话劝下了二皇子。
太医这才得以上前查探,但皇帝早断气了,查了又有什么用。
邓公公深深的看了看夜凡,高声唱喝,
“陛下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