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悲怆绝望的呼喊犹在耳边,夜凡抬手拭去脸颊两旁的泪水,一双眼锋芒毕露。
“小姐……”
“出去。”
青竹犹豫片刻,俯身回是转身带走了屋内所有的人。
“交给我吧,虽然我来不及救你的爹娘兄长和祖母,但我会救你的姨母和表弟,还会让他们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定国侯府的威名我帮你趁着,他们不会再因你而死,也不会再怨你。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我还你一个赫赫威名的定国侯府,也还你一份荣耀。”
话毕,梗在心头的一股悲伤无声散去,原主愿意相信她。
一个自小习武,期望追随父兄上战场的定国侯府郡主,给头种猪做妃子真是太浪费了。
不过此时说这些都太早,如果没记错原主是明日进宫见得皇后和太子。
皇后也正是急着见到定国侯府的人,尤其是老夫人。
“青竹青霜,叫冯管家来。”
青竹青霜是原主的贴身丫鬟,都是有武艺在身的。
冯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在这个年代这年纪都算得上老者了。
他的身体应该还不错,只是身上裹着散不开的悲伤,精神气缺了些。
“冯叔,家里的事交给你,把祖父的金羽令拿来,我要进宫。”
“小姐,夫人和老夫人刚逝世,府中还需您支撑……”
母亲祖母的尸体都没见就要进宫,就算是想将此事禀明皇后也不能这般着急。
“冯叔,你拖一刻,定国侯府就危一分。
若是误了时辰,父兄的尸首就只能永远挂在落燕城了。”
平日里一向温和的小姐为何忽然变得这般疾言厉色,冯管家自动归咎于家中接连变故才不得不如此。
但她这般郑重其事,又是家中唯一的主子,冯管家短暂迟疑片刻,转身而去。
夜凡连衣服也未换,交代青竹几句,接过冯管家递过来的盒子一路疾驰就往宫中飞驰。
“何人擅闯……”
“我乃紫云郡主,金羽令在此,还不开宫门!”
满大兴也就定国侯府有一枚金羽令,乃先帝赐予,只是这二十多年从未用过罢了。
定国侯父子惨死沙场的事也不是秘密,此时紫云郡主如此着急入宫,谁敢阻拦。
夜凡入了宫连马都不下,一路直奔着皇帝的寝殿而去。
“大胆,纵马擅闯陛下寝殿,把她拿下!”
夜凡直接将金羽令甩了过去,
“我找陛下有急事,谁敢阻拦就是死罪!”
飞身下马就往寝殿里面跑,顺便还给眼睛上抹了点东西。
走到寝殿门口却是微微停步,皇帝的贴身太监邓总管迎了出来,
“晚玉郡主不可胡闹,陛下还在休息。”
夜凡‘踉跄几步’抓住他的袖子,一抬头就是猩红的双眼和满脸泪痕。
“邓公公,娘亲和祖母,追随父兄去了!”
这一声喊得声嘶力竭,别说是皇帝并未睡着,就是睡着了也给吓醒了。
“紫云郡主轻些,惊扰陛下可是……”
“文山,谁在殿外喧哗。”
正待训斥夜凡的邓公公急忙躬身进去,侍卫们则尽责的拦住了夜凡。
过了没一会邓公公就又出来了,
“陛下让郡主进去。”
夜凡抬脚就进,邓公公还在后面嘱咐,
“见了陛下郡主一定要稳重些,陛下近来操心国事,精神头短。
刚才听闻定国侯老夫人和夫人的事更是心下悲恸,郡主说话切莫多多斟酌……”
“皇姨夫,娘亲和祖母都去了,您一定要帮帮紫云啊!”
邓公公只觉身边一阵风刮过去,嘴里的话也没说完,夜凡就趴在了皇帝榻边,还握住了皇帝苍老的手。
其实夜凡心里也挺恶心的,但此时也是情急,不得不如此了。
皇帝的手被夜凡握的紧紧的,让他都有点刺痛感,挣扎着想要抽出手。
夜凡似乎此时才意识到冒犯了皇帝,整个人向后蹭了几步,呆愣的看了看皇帝,整张脸就埋进了膝盖。
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姑娘肩膀不停颤动,断断续续的呜咽隔着衣服传出来。
“皇姨夫,爹爹兄长不在了,娘亲和祖母也不要紫云了,紫云该怎么办啊。
呜呜呜,皇叔父您告诉紫云好不好,您是天下最聪明最睿智的人,您一定知道该怎么办对不对。”
小姑娘哭的从伤心欲绝,隆兴帝心下却很熟舒爽。
怎么说呢,定国侯府确实是大兴朝的肱骨之臣,定国侯夜明远更是自十多岁就去了边关,一守二十多年。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隆兴帝知道夜家功在社稷,但这不妨碍他嫉妒,不妨碍他忌惮啊。
天下百姓皆颂定国侯乃当时战神,以一己之力护大兴几十年安宁。
可他呢?做了对的事就是应该,做了错的事就是昏聩,还写什么罪己诏!
连娶了继后他都得看定国侯娶的谁,这样的皇帝谁爱坐……
这句话还是莫说的好,皇帝之位他还是很想做的。
说实话定国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