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音坊相遇的梁陌和清言,相视后,两人似乎都有言难吐,眼神躲避。看样子,林典成还是将清言退婚那日梁陌上门送细帖子的事情告诉了清言。
“不知梁少卿此来何事?”清言先开了口。
没想到倒是清言先抛下女儿家的羞涩,梁陌立马从那半分羞涩和半分顾虑中回过神来,道:
“我这几日在大理寺查阅了严允的家世出身,得知严允的父亲严礼在熙宁三年因反对王荆公法所推的募役法,而举家被发配儋州。”
“那如今这严允又如何在皇宫内做都知呢?”
“据案上记载,严礼一家发配过程中,因不耐暑气,一家相继病死。”
“那如何严允……..”清言是想问为何严允依然活在东京的皇城内。
“我问过皇城司的老人,据说,当年严允进宫时是邓璋的管家送进来的。”
“如此说来,严允家人因熙宁变法遇害,而他幸存苟活,极有可能痛恨支持变法的新党,进而与反对新法的邓尚书等勾结在一起。”
“是,所以我才来此,想告知宁清侯先不要轻举妄动。”梁陌看清言方才也是急匆匆地, 便问:
“清言你为何也匆匆来此?”
“我也是无意中得知邓璋似乎要在清音坊刺杀宁清侯爷,所以来此相告。”清言并没有提及消息来自邓之绾,梁陌也并未多问,二人便继续一间间地寻找孟远和清乐的踪迹。
直到清言看见一个平日里清乐相熟的跑堂,问出了宁清侯在清徽居,清言便和梁陌一同进去了。
进门后清言和梁陌看到雅间内桌案摆设凌乱,地上的茶碗和碟子都摔碎,严允已经倒在地下,左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一旁的一个舞女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半个身子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可是包间内并无孟远的身影。
正在梁陌和清言晃神之际,那地上的舞女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到:
“出人命啦!杀人啦!”
梁陌立即俯身去探了探严允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
梁陌意识到了自己和清言可能会陷入杀人的嫌疑,便想拉着清言快快出门,可是还未等梁陌起身,外头就传来一阵整齐快速的脚步声,听动静,像是官兵已经到了,正在盘问刚跑出去的舞女。
官府的人这么迅速就来了?
如让官府的人看见清言,那她必有牢狱之灾。梁陌知道眼下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但是必须想办法护住清言的清白。
清徽居在二楼,出去也来不及,梁陌看了看屋内的陈设,顺手扯下屏风上的帘子,将清言推入一旁放置花瓶的镂空木架里,用帘子盖上,看上去只是木架上遮灰帘子被人不小心碰掉,而不会注意藏在里面的清言。
虽不一定能逃过官兵仔细的搜捕,但也需要赌上一堵。
被帘布盖住的清言躲过了官兵的眼睛,梁陌和地上的严允的尸体都被官兵带走后,清言乘乱从这个杂乱而可怖的雅间内逃了出来。
从清音坊逃离的清言,在对过的一家茶楼门前停下,歇了口气后方才回过神来。
梁陌此刻大约已被冤入狱,而自己则在梁陌的掩护下侥幸逃脱,想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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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清言用手扶着前胸,低头看着地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只觉慌乱又无助。
“阿姐,你因何在此?”六神无主中,清乐的声音让清言的深思稍归。
清言抬头一看,清乐、孟远和任羽三人正从茶楼出来。
看见神色慌张的清言,便问了缘由,清言便将她和梁陌来清音坊的缘由和方才所发生的事讲与他三人。
“为何我今日与梁少卿去清音坊,并未见你们?”讲述后的清言,渐渐冷静下来,想起了最开始的疑惑。
“我今日约见严允,后又闻清乐约我在这茶楼见面,所以我便出来,应是那时你和梁大哥正巧去了清音坊。”
“是了,我在宫中见刘婕妤身边的洛儿暗中与邓尚书的夫人有往来,便急去清音坊寻侯爷,谁知那时严允已然在里面了,不便在他面前提起此事,便在这间茶楼等候侯爷,不想我们离开后你和梁少卿去了那里,且听闻阿姐方才所讲,此刻梁少卿怕是要惹上人命官司。”
清乐的话倒是点出了今日之事的蹊跷,邓之绾的传话过于巧合,且如若果真有人在茶水下毒,那自己此应已经毒发身亡,可如今自己毫发无损,严允的却命丧清音坊,若不是梁陌和清言今日进清音坊寻人,如今被刑部带走的不是梁陌,而是他孟远自己。
倒是清乐无意中发现洛儿与邓尚书的往来让孟远更加清楚,洛儿与严允绝不止私情,是引他入局的幌子。
“侯爷,我会继续在宫中盯着洛儿。”清乐似乎也明白了洛儿是事情的关键。
“不用,既然敌已经在暗,我们不能只是被动观望了,此事我会向皇上讨圣旨,只是眼下我需在刑部给梁大哥定罪之前先去见他一面。”
刑部的狱中,梁陌一直在暗中注视与他一同被关进来的清音坊舞女雨眠。
她自进来后便一直呓语不止,似乎真的被吓坏了。可当时在清音坊内,似乎还没有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