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里头关的是哪位皇亲,为啥不拉到寨子前杀了,还能壮壮弟兄们的士气!”
“这你就不知道了,里头关的可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上战场的时候,将这皇帝的亲大舅拉到前头去挡箭,对面谁还敢放箭,再不济——”这声音压低了,接着道:
“就算要逃跑的时候,拿他当人质,也算是条出路不是。”
“说的倒也是,只是他旁边那个护卫,功夫了得。”
“所以,二当家交代不让给他疗伤啊。”
果然不是简单的山匪!
门外两个山匪,不,应该是匪兵的对话让孟远更加确定这伙人来路不简单,看来是遇上暴民作乱了。
所幸这贼首念及工匠可为他们所用,并未伤害他们,只是眼下任羽这伤怕是一时间难以痊愈了。
“咚咚——咚咚咚”两阵突然的鼓声惊地孟远回了神,门外似乎来了几个人。
“你们别愣着了,前线传来消息,朝廷增兵来镇压,如今这冷水寨是待不得了,连三当家都被抓了去,二当家正命我等速速撤离,你们快去前面集合!”
想是朝廷派兵围剿了,只是没想到如此快速,如此精准,看来也不能小瞧了地方上的厢军啊!
不知道此刻清乐他们可得朝廷庇护。孟远在混乱之中听得了外面匪兵的对话,心里盘算到。
顿时,冷水寨里乱成了一锅粥,尘土飞扬之中,这些匪兵丢盔弃甲,似乎并没有重整兵力,卷土再来的准备。
当然,作为逃命的筹码,孟远还是被他们拖走了。
一路上,双手被缚,双眼被遮。不知逃了多久,孟远和任羽又被扔到了一间屋,摘了眼罩,身旁都是逃出来的匪兵,加上歇在外面的,大约也只有几百人。
“大哥,如今三弟已经被擒,你我该如何。”
孟远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人面色黑黄,身材魁梧,像个常年干重活的力巴,下面的人叫他二当家。
“为今之计,只有先让弟兄们散了。”
接话的人是他们的大当家柳白,就是那头戴罗刹面具将孟远和任羽二人请到这“做客”的人,相比那位二当家,这位大当家倒显得匪气较薄。
“那这位国舅爷怎么处置呢?大哥!”
“他二人自然是要带着逃命的,如若用不上,可以一杀了之,明日你我二人分头行动,二弟你不熟悉地形,你多带些弟兄们在身边,以防万一,我随后在永年镇的娄山寨与你会合。”
“多谢大哥体谅,只是不知道这国舅爷谁带着呢?”
那二当家憨直地看着大当家,似乎想自己带着孟远他们跑路。
果然还是见识少!孟远心里想到。眼下他们已经兵力尽失,逃命讲究轻快,谁带着他这位皇亲,谁就更容易吸引朝廷的注意力。
“二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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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便带着吧!”
故意让兄弟带上自己这个累赘,看来这大当家柳白不简单!
夜里,一行人就在这间破草屋附近将就过夜,那柳白和一名亲卫在旁边的草棚歇息。
夜深露重,孟远和任羽都未能合眼。三更过去了,任羽看了看旁边睡着的匪兵,便悄悄将自己和孟远的绳子解了,这简单的绳结还难不到任羽。
原来任羽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白日里只是佯装,等的即是夜里逃跑的机会。
看守他们的人以为任羽身受重伤且又被捆住,所以并不担心孟远他们逃跑,加上白日劳累,便也不自觉睡熟了。
夜色浓,鼾声响,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于是孟远和任羽轻手轻脚,走出这破屋子。
路过一旁的草棚时,里头居然还亮着微弱的烛光,难道这大当家在亲自为这些酣睡的匪兵们守夜?
任羽赶忙拉着孟远躲在暗处,先确定安全,才能离去。
任羽轻身一跃,飞在草棚旁的土墩子旁,看柳白和他的亲卫是否已经入睡。
只见那大当家柳白正和一个身着黑斗篷的人在交谈,那人与柳白密语几句,给了张字条就离开了。
虽然被斗篷遮住了脸,但一个转身间,任羽便注意到了他腰间的佩刀,那特有的刀鞘样式,是兵部近卫所特有!
兵部的人居然和贼匪头目暗中来往,如果说兵部的人要谋反,那与这等兵力不过几千的乌合之众合谋,等于是玩火自焚,那谨慎的邓璋绝不可能如此儿戏。
那就只能说明,这场民变,是朝廷有人故意布局。
眼下是逃命,还是行使监听司的职责,为官家查明这朝中的暗谋?
“国舅爷逃了!”虽然鼾声如雷,但几百人总有起夜的。
还没等孟远犹豫完,他和任羽就被捉了回去,手脚又被紧紧地绑住了。
月色未褪去,长庚星尚明,东边的微白叫醒了昨夜疲倦的匪兵们。
众人依照大当家昨日的安排,各自跑路,只是大当家将会合地点改在了永年镇的望穿寨。
这会合地点的变动应该与昨夜那兵部到来的人一定有关,孟远心里猜测到,但是却无法和这二当家言明,只是默默任人扔进马车。
虽是逃跑,一路上却太平得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