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雷声轰隆却未下成雨的宫闱旧案,虽然让李枢相和邓璋吃了瘪,但仁明殿里小茹姐清脆的哭闹声却让深幽的后宫愈加静谧。
而平日里安静的皇后孟染却似乎更加活泛了。
这几日,孟皇后带着几名宫女在小厨房研究一种叫香油香油粑粑的民间小吃,只因想家的茹姐说要吃家里贴的香油粑粑。
到御膳房几番打听后,宫女们终于根据茹姐模糊的描述备齐了这香油粑粑的原材料,孟皇后赶紧让宫女们起锅倒油,做这民间的点心。
二刻钟的时间不到,厨房里就飘来了香油、野菜和肉丝混在一起的香味。正愁着小脸学习行走礼仪的茹姐立马就被这熟悉的香味勾得散了身架子。
但是因为害怕教习嬷嬷,她也只能又立马端起胳膊继续练习。
看见她这可怜人的模样,皇后立即让嬷嬷先退下休息,将刚出锅的香油粑粑端到茹姐跟前。
“茹姐儿,味道如何?可与你之前吃的粑粑有几分相像。”皇后一边让身旁的丫鬟迎儿端茶过来,一边擦着头上的汗,问到。
“好吃!”茹姐一边吃一边回到。
可是小丫头立马意识到自己方才对皇后娘娘的回话不合礼仪,便立即停下口中咀嚼,想了想,起身回到:
“回皇后娘娘,这粑粑的味道与女儿家乡的味道很像,很好吃。”
见她嘴角上还沾着粑粑残粒儿,孟皇后不禁好笑又心疼,立马又拿起一个塞给茹姐,温柔地道:
“好吃便多吃点,以后没有旁人的时候,茹姐可以不必起身回话。”
“皇后在宫中做何点心,这般浓香诱人?”孟染听到这来自门外的声音,知是哲宗来了,便立马带着茹姐儿出去行礼迎接。
小茹姐见到哲宗,有几分害怕,行完礼后便往孟皇后身后躲。
哲宗见状,将之前庐州民妇交给自己的璎珞项圈拿出来,递到茹姐跟前,给她戴上,轻轻对茹姐问道:
“茹姐为何这般怕朕,却倒是与皇后娘娘如此亲近呢?”
哲宗这柔声一问,倒是让怕生的茹姐轻松了些,可却让一旁的孟皇后心里紧了起来。
她不知道官家这无心的一句话,是不是在敲打自己,自己对茹姐的上心,难道又被官家当成了别有用心?想到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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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皇后便赶紧应声到:
“官家,福幽公主是小姑娘,自然是对女孩和妇人更亲近些,过些时日,等她与官家熟络些,便好了。”
“是啊,那朕还要常来看茹姐啊!”
哲宗此言一出,孟染又感自己方才的话中有失言之处,让官家与茹姐多熟络,那不就是等于让官家多来她这仁明殿吗?想到这里,皇后便说道:
“官家与茹姐还有许多话要说,妾先退下了。”
“皇后为何如此着急,今日朕好不容易得空,把咱们的悠儿抱出来让朕瞧瞧,你也陪我吃几块这喷香的点心。”哲宗似乎有些不满孟皇后习惯性的避宠,果然太皇太后所安排的皇后,并非真心对自己吗?
悠儿是孟染所生,自她出生后,哲宗十分喜爱这个女儿,喜他是自己的第一个女儿,也喜他是皇后所生的公主,而非皇子。
孟皇后应了哲宗所言,将她的悠儿抱出来。但还没等哲宗抱上着粉嘟嘟的小公主,那边刘瑗就从院中急匆匆走进来,说是大理寺和枢密院等要员突然进宫,此刻正候在文德殿外,有要事奏秉。
看着官家匆匆离去的背影,孟皇后让迎儿将盘中的香油粑粑装到食盒,命人送去文德殿。
哲宗出了仁明殿,路过皇后料理所的花圃之时,才发现前几个月花繁叶盛的花圃此时已枯叶堆黄土了。
堂堂中宫居然如此素简,哲宗停住住匆忙的脚步,对刘瑗说:
“仁明殿怎可如此萧条,你命人去朕的文德殿取些开得好的菊花来。”刘瑗在一旁,驮着背走到哲宗身旁,轻声说到:
“官家有心了,皇后娘娘也是怪了,听宫人们说,自打去年,皇后年娘娘这片花圃就只种芍药花了。”说着向后退了退,又轻声说:
“也正巧是官家您改元绍圣的时候呢。”
芍盛,绍圣,皇后这用心,不知道是否能随风飘进哲宗的耳朵里。
到了文德殿,得知从灵县传来的情报后,哲宗便再无心挂念那仁明殿里花圃的花语为何。
原来,河东路的灵县的发生了一起叛乱,有几个暴民带头抓了地方厢军,并杀了知县。
“只是成不了气候的乌合之众,官家也莫要过于挂心,河东节度使李昊已被授权带兵平乱,想必马上就可捉拿这些暴民。”李枢相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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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口。
“河东地区并无大灾,为何会有此等暴行?”一向宁静的河东地区也会有暴民作乱,哲宗总觉得不太合常理。
“官家,这暴民的头目是山匪,想来也是秋冬来临,那些山匪想抢些财物过冬吧。”邓璋宽哲宗的心。
邓璋这看似宽慰圣心的解释,却让哲宗的心头无比沉重。
这河东路是青苗复用后,除京畿外首个实施的地方。
如今,正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