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之上的喜悦被强行揭开，巨大的悲哀无法抑制，他和她之间始终隔着一条无法跨过的鸿沟，不够如何竭尽全力，她始终不属于自己。
颜行知敛下眼睑，捧起她的脸：“李瑾瑜，你把你终将要离开的事情表现得如此明显，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怎么活？”
“你要我如何继续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装作不知道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你很开心地过着没有我的生活。”
“到了婚嫁年纪，找一个符合自己心意的夫家，我一想到这我就恨不得毁了这世界，而你又怎么能若无其事告诉我，你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他的眼睛不再伪装平静，裂解的痕纹不断蔓延，波澜起了又落。
李瑾瑜微微张口：“你可以忘……”了我。
剩下两个字还没说出，颜行知便用糖葫芦将她的嘴堵住：“不要让我想杀了你。你即将说出口的想法比我杀了你将你做成冰尸永远待在身边更不可行。”
现在的颜行知就像是炸毛的猫，随时便要咬人一口。
李瑾瑜抓住颜行知的手，移开抵在唇上的糖葫芦，在他嘴边亲一口，嘴角翘起：“你不会这么做。”
糖渣黏在颜行知的唇边，让他的表情缓和不少，但下巴仍然紧绷着：“你为何这么确定？在你和末重楼一起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思索如何将你冰封起来又不会让你的面目狰狞僵硬。”
“因为你舍不得，”李瑾瑜眼睛像月牙一班弯起，里面含着狡黠，“既然你想了这么久，到现在都没有做，不是吗？”
颜行知无奈地笑了笑：“你总是这样，让我无可奈何。”
李瑾瑜正经道：“我很高兴，你终于愿意将你的想法说与我，让我终于没有感觉自己一直被你隔绝在外。”
“即使知道自己是你唯一顾忌，却也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仿佛，你喜欢的不是我，是你的执念。”
颜行知微怔。
“而且，我终于能够坚信一点，你的计划绝对不是毁了这个世界，”李瑾瑜抱住他，“只要这个世界有我在，你就不会这么做。”
“所以，你只能计划毁了自己。”李瑾瑜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凑在他的耳边，“我说对了吗？”
颜行知听着李瑾瑜娓娓道来，沉声道：“我有时候考虑过，不要这么喜欢你。”
她太过了解自己，以至于有时候他的想法听起来太过自以为是。
“既然喜欢上了，就不可反悔，”李瑾瑜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落向别处的眼神看着自己，“我也不会辜负你的喜欢。”
颜行知对上她几分得意的眼睛：“你如何不辜负，一次次离开的不是你吗？”
李瑾瑜自知理亏，但还是勉强道：“最终我还是回来了。”
颜行知冷声：“你离开的时间，已经长到够我们生五个孩子。”
李瑾瑜：“……就算我不离开，我也不能生五个孩子。”岂不是成了猪。
颜行知：“但孩子也该有了。”
话题越来越不对劲，李瑾瑜举手投降：“打住，现在要讨论的不是这个，我们需要解决首要问题。”
被安抚的颜行知此时非常好说话，缓和语气道：“什么。”
“我希望你停止自己的计划，”李瑾瑜认真地看颜行知，“然后，我会和白作书商量，如何处理，才能让你和我在一起。”
颜行知立刻反驳：“如果……”
“如果我和你这辈子在一起的目的终究不能实现，”李瑾瑜顺着他要说的话直接道，“黄泉路上，你愿与我作伴吗？若是运气好，轮回之后，我们可以投到同一个世界，到时候，我还是会先找你，死皮赖脸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吗？”李瑾瑜郑重地又问了一遍。
颜行知弯起嘴角：“我愿意。”
两人对望着，夕阳的红光恰好打在他们身上，落于地上，是重叠的影，热闹的小摊逐渐撤去，行人渐渐稀少，一瞬间的良辰美景，恍惚以为是永恒。
李瑾瑜趁着时光大好，提供买一送一服务：“这个愿意还应该包括你可以对我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颜行知：“……”
为了防止颜行知在接下来的袒露不定时炸毛，李瑾瑜在回府前，特地到郊外找了两根新鲜的狗尾巴草。
颜行知在马车上努力平静地说着，眼睛装作不在意地瞥向李瑾瑜手上编织的环。
李瑾瑜的手艺着实不精，但看颜行知的样子，似乎很满意，手已经微微挪出膝盖，等着李瑾瑜动作。
“说完了。”颜行知看向李瑾瑜，一副等着领赏的乖巧模样。
李瑾瑜见颜行知面色平静说出联合李静淑给皇上下药，促成其慢性死亡的计划，心里有几分气，直接将两个草环塞到颜行知手中，背对着颜行知，不客气道：“你自己戴。”
颜行知愣了愣，以为李瑾瑜用完自己就冷脸，方才雀跃而起的心情也变得沉重，手里攥着指环：“药现在还不致死，我也有医治方子，你不必现在就担心……”
李瑾瑜转头看他僵硬的神色，道：“我吃醋了，你不来安慰一下我吗？”
颜行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