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将目光从小竹脸上收回,转向溟幽,“这里是万魔之源,魔气最强之处,我这一身上古神龙之力和鲲鹏之力尽管强大,在这里却会受到极大压制。若我没有猜错,你引我来此地,就没有打算再让我活着出去。”
溟幽目光复杂,扶须而笑,“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会不会乖乖配合了。”
“若我不配合呢?”
“当日我借你灵力,与你定下约定,我保这丫头活着出地府,你去寻回《天行策》交与我,”他伸手指向林小竹,怒道,“她平安活着出了地府,可你却违约,不肯将《天行策》交与我手,既然是你背信弃义在先,便休怪我无情。”
魏然看一眼林小竹,回头对溟幽微笑道,“我确实与你有过约定,我也承认是我违约,你要报复,我无话可说,可是,我若交出《天行策》,这六界必定翻覆,亿万生灵必定葬送……就算背信弃义,我绝不可能交出此书。”
“那我便当此约从未有过!”溟幽冷冷道,“这丫头当日就该死在地府,拖了这些时日,今日我便亲自动手杀了她,至于《天行策》,你给也好不给也好,我必会亲自取走!”
骨伞感应到强盛的杀意,顿时爆发出眩目白光,团团围住魏然和小竹,刹那间,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强烈杀气直冲光阵而来,白光尽处,是溟幽从天而降的猎猎黑衣。骨伞急速旋转,白光散出,化作簇簇利剑,铺天盖地朝溟幽冲去。
小竹见魏然凝神施法,操控着骨伞,便不敢打扰,乖乖站在他身后。刚才溟幽的话,不是没在她心里掀起波澜,想到这么久以来同他一道闯山海梦境,多少次险象环生,都是他拼命守护,她已不知该如何报答,刚才第一次听到他竟为了救自己,而甘愿受溟幽驱使,替他寻找禁书,还险些灵竭力衰,几乎丢了性命,更叫她心中情难自抑。书上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如果可以,她愿意将身心都给他。可惜,她却只能默默躲在他身后,一次又一次受他保护,却不知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溟幽的力量比上次又更强盛了许多,不知魏然能够抵挡多时……
许久后,魏然忽然将骨伞推开,照在林小竹头顶,并将它剩余的灵力全部用来护住她,自己却跳出骨伞的保护范围,只身面对溟幽。
“狂妄!”
溟幽讽刺一声,随即运转周身灵力,以变幻莫测的奇诡招数持续不断攻击魏然,魏然眉目紧蹙,脸色苍白,应付起来已经颇为吃力,小竹十分担忧,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在洞窟内移动,又是百来招过去,只听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魏然的身子径直砸向石壁,“砰”一声又跌落在地。
小竹心急如焚,欲冲过去扶起他,可是骨伞的光壁困着她,她走不出去,只能大声叫喊他的名字。
“魏然,魏然,你怎么样了,痛不痛……”
魏然半撑起身子,抬头看向她,唇上一抹殷红血迹,分明痛得话都说不出了,却向她轻轻摇头,无声道一句,“无事,我不痛。”
见他撑着地面,艰难起身,又要和溟幽对战,小竹泪如雨下,拍打着光壁,对他喊道,“魏然,你受伤了,你别再和他打了……”
他摇晃着站起来,收回目光,开始再次凝神施法,一圈圈白光从手掌中流出,将他整个人完全围住,随后,又有无数青光从他体内溢出,一重重萦绕周身。
白光与青光分别来自他体内的上古鲲鹏之力和上古神龙之力,光芒纯粹而强盛,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然而却只维持了片刻,原本强盛的光芒就迅速黯淡下去。
魏然的眉头越锁越紧,他竭尽全力释放这两股力量,可是在这洞窟之内,释放的力量越大,受到的压制就越大。
到了后来,魏然只好逼出自己的心头血,注入光阵之中,试图以本源之力操控这两股力量。这么做却要耗费他的仙元,若时间太久,就会折损寿命,神枯力竭而亡。
小竹摇头哭泣,她知道魏然在做什么。在溟幽面前,他又能支撑几时?这么做无异于自杀!她只恨自己没有力量,不能帮他。
一声高亢龙吟刺破空寂,一声嘶鸣鲲啼划破心扉,小竹看见青龙和鲲鹏一左一右跟随在魏然身侧,与溟幽继续在洞窟内纠缠不休,战况却比方才更加激烈,谁都是不死不休的眼神。
忽然间,神龙缠住溟幽的身体,捆缚得他一时无法动弹,随即鲲鹏调转头颅,倏地从溟幽体内穿过。空气静了片刻,溟幽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身体微微踉跄,似乎不敢相信魏然竟真的能伤了他。
魏然亦踉跄了一下,胸中气血翻涌,下一刻就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白衣。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额头上汗珠密布,灵力虚弱得稳不住骨伞,小竹径自从骨伞的庇护下冲了过去,扶住他的腰,怕他摔倒。
“你怎么这么不惜命!”小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魏然看着她的眼睛,沙哑道,“都哭肿了,小竹,对不起,我又让你难过了。”
“既然不想我难过,能不能答应我下次别这么拼命?”
魏然没有回答,片刻后,才道,“……对不起,我恐怕,做不到。”
小竹更咽着说,“我知道你心念苍生,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