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落下,魏国王宫万丈的高墙立在冰雪天地之间,分隔开宫内宫外两个世界。
银白尽头,一袭黑衣拍马而来,马蹄惊翻无数雪花,高墙之上,张督头抬起手,墙头两侧的弓箭手立刻张弦搭弓,数千双眼睛盯紧了那策马靠近的人。
“报!”
身后有人传报,递上一封密报,张督头接过,撕开信封,凝视片刻,皱了皱眉,对身侧之人吩咐道,“打开城门。”
那人似有些为难,“这......”
今夜正值魏国皇帝庆祝六十大寿之时,万邦来朝,人员混杂,宫内宫外各处禁卫军为保皇城安全,特意将巡守加大了数倍,更是一早奉了林丞相之令,不到寿宴结束,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得打开城门。
张督头脸色一沉,扯过那人的衣领吼道,“老子叫你去开门,没听到是吗?”
“是是是!”那人不再迟疑,疾步朝城楼下走。
策马的黑衣男子见城门缓缓开启,一鞭子抽在马背上,夹紧马腹,骏马长长嘶鸣一声,风一般朝城门内冲去,那男子头也不回,策马疾驰。
立在城门旁的侍卫还来不及打个招呼,就只能看见那男子高大傲岸的背影。
城楼上的张督头再次看一眼手里的信封,抬眸看向御街上的年轻男子,抿紧了唇,眸中充满忧虑,随后,转身对身边的侍卫道,“今夜要出大事,你赶紧快马去太尉府一趟,请尉迟敬将军调三万人马入宫救驾......”
皇宫泰安殿。
殿中歌舞升平,皇帝魏成正和众臣把酒言欢,身边的宠妃华妃面含春色,一杯接一杯往魏成杯盏中添酒,时不时笑语盈盈,卧倒在魏成怀里。皇帝酒气上涌,面色潮红,多次当着臣工的面就亲上华妃的樱桃小嘴。
华妃笑着笑着,哗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在所有人都没留意到时,猛地捅入老皇帝的心脏。
皇帝一命呜呼。
华妃大吼一声,“狗皇帝该死!”便一刀抹了脖子,当场丧命。
这场惊变,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庆宴变成丧宴,大殿内立刻就乱了套。
这时,林丞相林书言站了出来,临危不变的开口,“来人,立刻封锁皇城,皇帝暴毙之事决不可外传。一切,待太子殿下回京,继任大统稳定朝纲后,再详查。凡与此事相关者,以诛九族问罪。”
一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满朝文武,在林丞相的一言威压之下,竟没一个敢多嘴的。
林书言年近七旬,已是辅佐两朝皇帝的元老重臣,当今皇帝更是对他信任有加,凡大事,必与林丞相商议后做决定。
在册立太子时,皇帝魏成曾问他,“朕膝下四子,勤王憨厚,翼王勇武,恭王仁智,宁王多谋,不知卿以为朕当如何选择?”
林书言道,“臣以为,为君者,当为民立心,为天下立命。为君不仁,是苍生之大不幸。”
“依卿所言,是中意恭王?”
林书言笑而不答,“陛下心中早有答案,何须老臣多言。”
三日后,一道昭告天下的圣旨便传到九州各个邦国。从此,天下人都知道即将入主东宫的人是恭王魏昌邑。
今日这次寿宴,到场的四位皇子中只有勤王和翼王。
太子身子弱,染了风寒,得了恩旨,留在东宫养病。
宁王则远在蓟州府邸,因路途遥远,如今还未来得及赶入宫。
林书言探查了皇帝的鼻息,闭了闭眼,将腰上拴着的一块金牌取下,交给身边亲信,道,“你快去,请太子入宫议事。”
得了令,那亲信撤出大殿,却在殿外被人拦住,夺了手中令牌。刀架在脖子上,他不敢呼救,也认不清眼前形势,只得默不作声跪在殿外。
随后,一大队手持刀剑的禁卫军闯入殿内,见人就杀,数百人眨眼之间就躺在地上变成了尸体。
还活着的只有五人。勤王,翼王,林书言,掌事太监李桂,以及替代太子入宫送礼的太子妃萧语烟。
气氛有些诡异。
没有沉默太久,很快,林书言大笑一声,对勤王翼王痛斥道,“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们身为皇子,竟也做得出,简直猪狗不如啊!”
勤王捏着一张帕子,咳嗽一声,微微喘息着笑道,“林丞相,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宫城内外都是我和大哥的人,你若同我们合作,我们便可保你林家荣华富贵,否则,哼。”
林书言震惊愤怒,面上没有表现出一点慌乱,“二皇子想要老夫做什么?”
勤王看一眼翼王,对林书言道,“如今满朝大臣凡是知道这事的都已躺在这里了,只剩林丞相一个,若要让大哥取代太子顺利继位为皇,尚需林丞相以首辅之尊写下诏书,告知天下,太子与宁王合谋,不仅刺杀皇上,还杀了满朝文武,其心可诛。”
“你们要我栽赃太子和宁王,做梦。”
勤王再次看向翼王,正要说话,翼王走到林书言身前,含笑不徐不缓开口,“我知道林丞相为人清廉正直,一生为我魏国朝政操劳奔波,本王诚心佩服,若非实时所迫,本王也不会兵行险着,坐着等弑父杀兄的事。但既然踏出这一步,本王就不会后悔,也绝不会后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