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事情未办,时候未到,无论如何,他还不能走。所以,小竹,对不起,我必须瞒着你。
魏然回头,对小竹微微一笑道,“别担心,离开这里后,我就会恢复如初。”
听到这话,她提到嗓子眼儿里的一口气才算放下。
她下了床,走到魏然身后,问道,“对了,你看见长琴没,他分明和我们一起进来的,怎么也不见了?”
魏然看向窗外,“他这会儿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竹推开门,看见院子里紫藤花架下有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把古琴,琴尾焦黑。此时此刻,正好有风拂过,紫藤花瓣片片飘落,地上积了一层,桌上铺了一层,古琴就惬意地躺在花瓣之上,享受着花香、微风与暖阳。
魏然走过去,随手拨了一根弦,一声铮鸣,惊飞了层层紫色花瓣。刹那间,古琴白光闪现,变成一位白衣长袍的仙人。那仙人正睡眼朦胧,好梦被扰,面颊上浮着一层不悦。他睁开眼看见面前的人,那层不悦就瞬间散了开,变成优雅卓然的笑颜。
“这一路灵力耗损太大,方才关闭灵识休眠调息,这会儿好多了。魏然,你难道没调息?怎么脸色这么差?”
说着,就伸手去探魏然的灵脉。手指还没碰上,魏然就道,“我很好,不用看了。”
长琴仔细看了他一眼,仅有的那点睡意都被惊没了,忙道,“你的肉身呢?”
魏然道,“暂时用不上,这样也挺好。”
长琴再仔细看了他一眼,瞧见他眼中的一点萧索和寂然,喉头一梗,没再追问。
魏然笑看向他,用目光告诉他: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白鲲的病根。
长琴将目光转向小竹,见她换了一副样貌,小脸雪白,眉目婉转,个子高挑了不少,身姿曼妙许多,白纱襦裙,墨发如瀑,周身还有隐隐清雅花香,一举一动间说不出的柔美灵动,与之前那位稚气少女截然不同。
长琴不禁赞道,“想不到我们的小竹打扮打扮还是个可口美人儿。”
小竹低头看一看自己的打扮,颇有些不太自在。她是第一次穿这样梦幻的白纱衣裙,也是第一次顶着这样一张绝美的脸。如果给她一面镜子,她定会被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吓死。
她挥挥手,敷衍道,“谢谢夸奖,但这皮相再美,终归不是真的。长琴啊,你要是想看美人,出去后去窑子里逛一圈,保准你大饱眼福,环肥燕瘦,万种风情,随便你挑随便你看。”
长琴疑惑道,“窑子是什么?”
“嗯,”小竹顿了一下,“窑子,就是那个,嗯,青楼。”
长琴古怪的看一眼小竹,又转向魏然,“魏然,你在哪儿捡到的这个姑娘?”
“停尸房。”
长琴,“嗯......”
聊了这么久,长琴似乎终于想起正事,看了看小竹,又指了指魏然,道,“你们都变成了别人的样子......这就是说,你们的魂魄分别寄居在爻灵和华旭的身体里,那他们原本的魂魄呢?”
魏然道,“他们的魂魄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只是暂时沉睡。”
小竹道,“可我没有感觉到爻灵的存在啊,从进入这个梦境开始,我就以爻灵的身份存在了,从始至终都只有我自己。不过,倒是华旭刚开始出现过一段时间,还追着我喊娘子呢。照你这么说,那他现在是沉睡状态?”
魏然点头,“这是爻灵和华旭的梦境,我们进入他们的身体,一定有原因。”
小竹还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长琴忽然道,“如果我没猜测,这也是西王母特意安排的,她让你们直接进入梦境主人的身体,就是想让你们通过爻灵和华旭的经历,早点找到真相,早点出梦。”
魏然对这个想法没有发表评价,只是淡淡的说,“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
三人无法自行催动梦境,无法左右梦境发展,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长琴又变回了古琴模样,躺在木桌上继续晒太阳。小竹坐在紫藤花架下的秋千上,晃荡着双腿,歪着头盯着头顶的天空发呆。魏然坐在桌边,弹奏着古琴,悠扬清越的琴声伴随着紫藤花香回荡在院子里。
长琴的思绪随着琴声穿越无数个光阴,回到遥远的尧山之巅,那些年那些人,再也回不去。他叹息道,“清风朗日,韶光如许,纵是一生如此,便也乐哉。”
魏然弹琴的手指不曾停下,他的思绪却回到那些在“看得开小筑”里的日子,虽然只有短短三个月,但那是孟章和茵竹一起度过的最平静也是最难得的日子。
他记得,院子外有一片竹林,竹林下有一石桌,在天朗气清,竹叶摇晃的日子里,他时常坐在石桌旁弹琴,茵竹喜欢替他温茶,喜欢随性跳一支舞,喜欢枕着他的膝盖听他弹琴。时光如斯柔软,怎叫人不留恋。
小竹从紫藤花架处走过来,坐在魏然旁边,支着下巴听他弹琴,一曲弹罢,小竹感叹道,“魏然,你的琴弹得真好听,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跳一支舞就好了。”
魏然看向她,小竹又道,“可惜,这里没有人会跳舞。”
长琴的声音从古琴里传出来,“我听闻爻灵仙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