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神魔大战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魔族……为什么会被灭族?”
被眼前的废墟惊到了,她不由扭过脸去看魏然。
魏然的神色波澜不动,她根本看不懂他在想什么,过得一会儿,魏然才道,“我们一起入梦去看看,自然就会知晓。”
他将手中骨伞向上一抛,骨伞便定在半空,随即,他双手结印,闭上眼默念口诀,很快的,骨伞白光一闪,便顺着这条长街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飘去,魏然赶忙拉起小竹的手,低声道,“跟上它!”
小竹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不由自主被魏然拽着狂奔,她边喘气边扯着嗓子大声问,“我们要跟着它去哪儿?”
魏然气不喘心不跳,扫她一眼道,“去火凤和长琴所有记忆开始的地方。”
“哦......”
魏然说过,要找到天行策,就须得找到火凤的记忆,只有顺着她的记忆,才能回到“天惩”发生的那一日,得知天帝把天行策封印在了哪里。
同时,顺着火凤的记忆,也可知道火凤和长琴是如何走到死生不见的宿命循环之中,努把力,还能找到解开宿命局的办法——这不正是她来此的目的吗?
她调整好呼吸,目光飘向魏然紧抓住他的那只手……额,骨肉修长,白而不腻,当真好手,目光上移,与自己并肩那人眉目端凝,雅态逸姿……
额!
呼吸冷不丁一乱,她猛地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看,现下还在拔足狂奔,不该胡思,不该乱想。
不过话说回来,魏然这面相,真是个招桃花的面相……天上地下,难得的好皮囊!
额!?
她抬手扶额。
强迫自己回神,专注脚下,免得踩到个圆滚滚的骷颅脑袋,绊一跤,就不打好看了。自己不好看不要紧,要是带累魏然也跟着摔个头朝下,就有些,怎么说,风度无存?
额……
哎!
林小竹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面门,此刻夜黑风高,万籁俱寂,她的思绪却是想静,静不了……
目光向下,瞄一眼那只微热微软的手,心里暗骂一声不争气,迅速扭开头,不再看,却好死不死刚好对上魏然投过来的一双星光暗藏的眼睛。
他奇道,“你拍自己做什么?”
“我……”
她不知道怎么说此刻的心情,只觉得自己今晚很不对劲,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有蚊子,我打蚊子。”
魏然依旧看着她。
那目光,只差把“魔障之地哪儿来的蚊子,有也是食骨吸髓那种”这句话打在自己脸上了。
两人尴尬相望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仿佛布料麻绳之类的东西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他只凝神偏头一听,随即举起一根食指抵在小竹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别说话……”
“唔……”
小竹一愣。
那根手指像块烙铁似的,烫的她唇上一麻,脑子嗡嗡的,更不听使唤了。
魏然在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之时,带着她一转身闪进街旁的破烂摊子,不容置喙,按住她的头一齐蹲下。
她茫然的、僵硬的、缓慢的侧目去看他,想问……这突然之举是作何?
谁料刚一侧目,余光便通过那张随风飘荡的残破酒帆,看见光影交错的长街一头飘过来一个摇摇晃晃的红色影子。
长发和红裙一起拖在地上,那影子走一步,顿一下。顿一下,再走一步,明明看似“飘移”,身子却僵硬滞拙,像是一脚长一脚短的提线木偶。
“鬼?”
心里刚发了疑问,耳边就响起魏然轻柔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那是昔日的魔后。”
“魔后?”
林小竹极力控制自己的嗓音,也是微不可闻。
“嗯,是魔后留在魔都的一个魅影。”
魅影?
她朝魏然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说:我听不太懂啊,你看到我眼睛里大写的“为什么”了没?
魏然耐心的解释,低语道,“魅影是魔道中人死后留在生前留恋之地的影子,是亡灵投射在这世间最后的倒影。心里有惦念,死后才有魅影。魔后将自己的魅影留在故地,想必是心里有心愿不得偿,亡灵才会转辗不去。”
说话间,因怕声音吵到先代魔后,伸出一手领着小竹的后颈,让她更加靠近自己,免得说话声漏了出去。
温热的吐息尽数扫在小竹的耳廓上,小竹分明用心的听讲,却是越听越听不清他讲了什么,全服心思都用来对抗那扫在耳廓上的呼吸,以及从魏然衣袖间散出来的淡淡檀香。
……这呼吸……好痒……
真是,要醉了。
她抬手覆住耳朵,身子悄悄往外挪了一挪。
魏然继续道,“至于魔后有什么心愿未了,这倒也不难猜。小竹,方才我同你讲过,当年魔君只身去冥界盗天行策时,料到自己会凶多吉少,便提前将缘空隐藏在了冥界。神魔大战一触即发,魔后无暇分心顾及缘空。后来,魔君身死,魔后战败而亡,她便一直不知缘空被藏到了地府逃过魔族大难还活着的事。魔后死后唯一放不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