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杏花树下,喝醉了酒的男子举起了手中的剑,对着苏白衣说道:“剑,是天下间最有魅力的兵器,剑客,是这个天下间最帅气的人。你想不想做一个剑客?”
“想。”
“天地缥缈间,剑客潇洒行,很多人都羡慕那一人一剑一袭白衣一壶清酒行走天下的快意,可是剑客每出一剑的背后却有着无数次的锤炼。练剑容易,但要真正地成为一个剑客,却必须付诸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师父你突然说话这么正经我很不习惯。”
“对于人生可以游戏,但对于剑,必须认真。”谢看花抚摸着手中的长剑,“有个城叫即墨,其中的人各个都习剑,号称剑城。他们给剑弄了许多门道,比如一名剑客的好坏评判,可以分为剑气剑意剑势剑心剑道剑法等等,还弄了个很无聊的榜,我当年排剑气第三剑意第一剑势第五剑心第四剑道第九剑法第三百二十六。”
“师父,既然你觉得这个榜很无聊,可为什么又记得这么清楚呢?”
“……”
“师父,剑意是指什么,为什么你能排第一?”
“剑意,是指杀人心。”
“杀人心?”
“至少在我理解中是如此的。”
“那剑法呢,为什么你排得这么后面?你不是说你的雾里看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吗?”
“简单地来说,剑法便是招式,每门每派都有许许多多的剑法,比如谢家就靠一套落花剑法成名天下,即墨城的剑法更多,春花剑法,秋月剑法,夏风剑法,冬雪剑法什么的,合起来一共有三百六十四式,一套打下来要半个时辰的时间,不像舞剑像是跳舞,我不喜欢。对于我来说,剑法来来去去不过三招,拔剑,挥剑,回剑罢了。把每一剑练到极致,随便一出手便是绝世剑法。你与我学剑,只需把这三式练到极致,从现在开始你便开始选择拔剑。”
“好的,师父。但我需要练多久拔剑呢?”
“十年。”
“啊?”
“十年。”寒光一闪,谢看花猛地将手中的长剑拔出。
苏白衣眨了眨眼睛,一点都不敢动弹,在那些说书先生的口中,最快的剑出手之后,脖子已经被砍断了,但对方却毫无察觉,然后轻轻一动,脖子就滑下来了。
但谢看花却只是笑了笑,将手中的剑递给了苏白衣,剑身之上不知
何时已静静地躺着一朵杏花:“这把剑,送给你了。”
“整整十年了啊师父,你说拔剑的下一步便是挥剑。等十年之后你便教我。”苏白衣站在船舱最底部那四面都是铁墙的房间内,微微有些怅然,“可师父你去了哪里啊。”
房间之中空无一人,自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还好你走的那一日刻意让我看清了那一剑,你向来算无遗策,想必可能算到了今天。只是我练拔剑练了十年,练挥剑需要几天。”苏白衣举起了手中的君语剑,“十年够不够?”
天字号,零落房。
南宫夕儿已经洗完了澡,正坐在床上运转气息。那名叫奈落的侍女方才送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勿念,日落时归”,南宫夕儿看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太在意,苏白衣虽然年纪不大,比起风左君和谢羽灵都要小几岁,有时候还话很多没个正经,但偶尔却会爆发出一种难言的镇定和自信,给人很踏实的感觉。
就像是那天他抱起自己,说“相信他”的时候那样。
明明是个武功不怎么样的家伙,说出那句“我能搞定”的时候,竟然能让人真的相信。
一
个少年郎,能成长到这样,一定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吧。
南宫夕儿忽然睁开了眼睛,她虽然内力失去了大半,但感知危险的直觉仍在。此刻门口站了一个人,还是个很危险的人。
那守卫天字房的两名守卫依旧站在门口,身子挺得笔直,眼睛瞪得老大,一言不发,如往常一样就像是两尊雕塑一样。
站在零落房门口的人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将手轻轻放在了门上。
南宫夕儿一把按住身边的长剑,屏住呼吸,努力凝聚起最后的真气。
然后那面具人便往后微微撤了一步,手伸了回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有一道浅浅的刀痕。
隔壁房间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
“谁?”面具人幽幽地问道。
那房间的门又忽然合上了,似乎里面的人并不愿意和他相见。
此时一脸笑嘻嘻的金袍富家翁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还未走近便和那面具人打招呼:“这位朋友,可是来找人的?莫不是来找我何某要赌债的?昨晚跑得是急了些,有些输的银子没还上,是我的不是,给您赔礼了。不知欠这位老兄多少银子啊?”
金袍富家翁
从那两名守卫身边走过,站在了面具人的面前。那两名守卫在这个瞬间弯下了腰,开始重重地喘气,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其中一名努力转过身说道:“天字号客房,非请勿入!”
面具人自然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面前的金袍富家翁。
金袍富家翁站在面具人面前,一脸笑眯眯很和善可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