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震惊的模样,宋世魁倒是开了口:“肉身成圣或许是夸张了。但按我估计,龙丹或许可以替代天香豆蔻,甚至功效比天香豆蔻更好。”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再回来,摘取天香豆蔻的果实?”我接过话问道。
宋世魁点了点头。
我微微思索了一下,问道:“你咋知道他不在湘西?”
“直觉。”
听到宋世魁说这话,我顿时傻了眼。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聪明、冷静、善于分析的宋世魁,竟然会说出靠直觉这种话。
不过仔细想想,目前我们还真的没有任何线索。
“那我们去哪儿?”
似乎有宋世魁在,我几乎都不太愿意动脑子。所有的事情我可以心安理得的交给他,反正他比我聪明。
宋世魁回道:“我们现在不论是经验还是自身所学,皆不成熟,我的意见是,我们先入江湖,一边历练自己,一边寻找郭意安的下落。”
我点了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现在的我们,比起上一辈的人,实在相去甚远。
连他们都遭了郭意安的毒手,仅凭现在的我们,先不说能不能找到郭意安,即便现在找到了,我们也无疑是螳臂当车,就更别提报仇了。
可我现在担心的是老支书那。
说穿了,老支书也不过是村子里的官而已。放眼到省城,老支书能不能在领导面前说上话,那都是两说的事情。更何况我们三个要退出插队生活,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但事实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老支书便骑着二八大杠回来了。
那个年代的农村,哪见过这么稀奇的玩意儿?
老支书一路骑着车来到知青宿舍,一路上乡亲们都跟在后面。村里的小孩也一路跟着二八大杠跑,几乎全村的人都跑出来看新鲜玩意儿了。
等老支书把车架好,乡亲们又都围着那辆二八大杠左看右瞧,胆子大点的小孩,刚准备上手摸就被自己的爹妈打了一下,生怕把这个玩意儿动坏喽。
“老支书,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进到知青宿舍,老支书便让小李帮他去看车,说那是他从省城里借来的,可别被弄坏了。
我们都知道,老支书这是找了个借口,把小李支了出去。
我连忙让老支书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了他跟前。
老支书捧起搪瓷杯喝了一口,这才缓了口气,说道:“俺领导同意了。不过你们都要写一份申请书,说好回乡探亲的时间和回来报到的时间。”
我一愣,我们不是要结束插队吗?怎么就变成回乡探亲了?
于是我问道:“老支书,我们是要提前结束插队生涯,不是回乡探亲。”
老支书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头,笑而不语。
曹川江凑过来,小声地解释道:“我们没有适当的理由,是不允许结束知青生活的。领导这是给我们想了个‘歪招’,以回乡探亲为理由。”
我顿时了然,学着老支书的样子,笑而不语。
“但到了时间,你们还是得回来报到。不然上面的领导不好交代。”老支书说道。
我们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接下来,我们向老支书问清楚了申请书的格式,就开始奋笔疾书。
等我们写好,老支书便带着我们回乡探亲的申请书,骑上他借来的二八大杠回了家。
老支书说,让我们等上一两天,等上面把申请书批准了,盖了章子再走,这样会比较保险。
我们同意了。
吃过晚饭,我和宋世魁两个人躺在牛棚的草料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这临近离别,我心里有千般滋味,总结出来其实就两个字儿:不舍。
虽然我们也是刚来这里没多久,也没有和乡亲们真正接触过多少。
但我还是舍不得老支书和乡亲们,舍不得苗大哥,舍不得我们走后,孤零零的小李,还舍不得……凌萍。
我脑中不停地浮现出,我们知青和乡亲们,同心协力把装满牛粪的车推到田里的场景、乡亲们耐心地教我们怎么喂猪的场景等等。
干活的日子虽然苦,但乡亲们是真的把我们这些插队的知青,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
那个年代的农村,生活条件很艰苦。
自己家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乡亲们都会送来给我们这些知青,生怕我们吃的不习惯。就连我们那些磨破了的衣物,都是村里的大嫂、婆婆争着帮我们缝补。
如果没有这段下乡插队做知青的经历,我或许根本体会不到人与人之间最淳朴的情感。
想着现在要离开乡亲们,我心头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眼泪便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宋世魁躺在我旁边,或许是听到我抽动鼻子和咳嗽的声音,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道:“可是不舍得乡亲们?”
我从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却发现我连这样简单的发声,都有些颤抖。
“想哭就哭吧,你天生对情感就比我敏感。我没有多少的不舍,只是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宋世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