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天全村的人都上了嘎嘎山,没人做饭,晚饭得稍晚一些时候再吃,所以我们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我问道:“老曹,雪花坪那块,是咱们一起找的,你有看见山洞吗?”
老曹摇了摇头。
宿舍里沉默了下来。
我心里头有一种直觉,娟子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开启小李那条线索的钥匙。
于是我暗暗决定,明天要找个机会去一趟老支书家里,套一套他的话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生产队就来人了,说是我们耽搁了一天没有干活儿,但老支书还是给了大家每人两个工分。
这个好消息倒是让大家欢欣雀跃起来。
毕竟在那个年代,工分就意味着工资。
每人每天可以赚取十个工分,然后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凭着积累的工分,拿到相对应的粮食物品。工分就是物质基础的保障。
昨天我们帮着老支书寻找娟子,按理说是没有工分的,但老支书心善,给了每人两个工分,这无疑是给了我们极大的干活儿动力。
队长让我们赶紧排着队,去生产队领取自己的口粮。
由于我们刚来,老支书为了答谢我们,我们这两天一日三餐都是由村民们,你一家,我一家拼拼凑凑起来请我们吃的。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可以自己赚取工分,可不能再吃村民们的粮了。
按照规定,我们知青第一年的口粮将由国家提供,每个月由生产队队长去公社领取,再按照人口分成两份,男知青一份,女知青一份。
一年之后,我们就得凭自己赚取的工分,来换取粮食和物品。
公社的口粮基本是玉米面,我们从生产队那领回来后,就得自己生火做饭。
像我们南方人少吃面食,一开始还真不习惯,加上四个男知青里面,就我一个人会做饭。
于是我就成了厨师,我把领回来的玉米面做成馍馍或者窝窝头,就着当地的辣椒酱,大家吃着都挺香。
插队的日子其实很有趣,白天大家一块儿干活,到了夜里,村支书不开会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组织活动,或者自由活动。
当天夜里,大家吃过晚饭,我和宋世魁二人,便从自己的口粮里,各分出三十斤,用一个袋子装着,给老支书送去。
这其实是宋世魁喊我这样做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出师得有名,去套话,怎能舍不得孩子?
我不由得笑骂宋世魁老奸巨猾,宋世魁则翻了个白眼:“这叫为人处世!”
“你不一直都是乖乖学生的模样吗?哪学会的这些?”
宋世魁回道:“人在什么环境下,就做什么事。我是学生时,就是要认真学习。进入社会了,自然要学会为人处世。你不也一样学得油嘴滑舌?一口一个组织,唬得别人一愣一愣。”
我苦笑起来,我这哪是油嘴滑舌啊。分明是我在来湘西的火车上,听其他下乡插队的知青聊天学来的。
咱们新时代青年,要与时俱进不是?
我们一边说笑,一边问路,终于是到了老支书的家门口。
我原以为,村里的老支书的住所,肯定是要比乡亲们的好上一些。不说洋楼养狗,最起码不能像乡亲们那样是土坯房吧?怎么也得是红砖房啊。
可到了老支书的家门口,我一看,这不就是他妈的竹茅屋吗!
用几根竹子做了主要的支撑,让屋底和地面保持了一些距离,屋门也是竹子编织而成的竹门,屋顶上盖着一层茅草,看上去很是简陋。
我和宋世魁抱着怀疑的态度,敲了敲门,门里传来老支书“嘎吱嘎吱”来开门的声音。
那其实就是踩在竹子做成的屋底的声音。
门开,老支书见着是我们,非常高兴地让开了身,让我们进屋。
整个屋子很是干净整洁,屋内的设施很简单,一室一厅。大厅里就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各种文件袋,再就是一张椅子,一张竹床。
看得出来,这是老支书办公和休息的地方。
我们进来后,娟子便从那个房间出来。
再次见她,还是那样面带桃花般的微笑,只是这次我观察到,她的眼神涣散。虽然她朝着我们打招呼,但那眼神就像飘在其他地方一样,完全聚焦不到我们身上。
这让我敏锐地感觉不对劲。
人没有问题,那就是魂魄出了事,这方面宋世魁是行家。
我看向宋世魁,果然,他看了一眼娟子后便皱起了眉头。
老支书招呼着我们在竹床上坐下,娟子给我们倒了两杯水,问道:“你们来俺这,是有啥事?”
我们连忙接过水杯,我说道:“没啥事,就队里今天发了口粮。我和我哥想着给老支书送些来。”
老支书连忙摆手:“俺不要,俺们够吃。你们伢子的口粮不多,要省着点吃。”
我和老支书推来推去的,可他态度极为坚决,这倒是弄得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场面一度尴尬,但老支书这么大岁数,一眼就看出了我们有所求。于是他招呼着娟子回房间后问道:“有啥事就说,俺能帮得上?”
见老支书都这样说了,我也就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