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艰难地睁开眼时,我是躺在老戚头的屋子里。
借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我能清晰地看见屋子里有两个人。
一个用黑衣服严严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女人,就连双眼之下也都用一层厚厚的面纱遮住,完全看不清她的样貌。
这个女人的身边,还有一个同我年龄相仿的小孩儿。
见我醒了,二人来到我床前。
那女人伸出手,量了量我的体温,或是感觉无碍,便说道:“起来活动筋骨。”
我闻言照做,后被女人招呼到饭桌上。
我原本就有些怕生,可见着这个女人,虽然看不清她的样貌,却让我心里着很强烈熟悉之感。
坐在饭桌上,那女人便端来一碗稀粥。我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女人。
“我……”
那女人转身又拿出一盘东西,摆在我面前,“叫我红姑姑吧。我是你爷爷请来照顾你的。”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盘馍馍!
我不清楚我睡了多久,但肚子是饿得咕咕叫,见着馍馍,便抓起一个塞进口中。
嗯,这馍馍真甜,真好吃!
“这个是你戚爷爷的孙子,叫狗娃。”红姑姑招呼着狗娃坐上桌。
我口齿不清地问道:“我爷爷呢?”
红姑姑盛了一碗稀粥给狗娃,回应道:“你昏迷了近一个月,你戚爷爷带着你爷爷治伤去了。”
治伤?陈三定受伤了?
我停下动作,脑中始终回想着我们在山洞里的那一幕。
莫非陈三定就是在那时候受了伤?
想到这儿,我心里油然升起愧疚之感,问道:“我爷爷伤得怎么样?他啥时候回来?”
红姑姑看了我一眼,说道:“没有什么大碍,这几日便回。你且安心待着,有狗娃陪着你,你也不寂寞。”
虽然听到红姑姑这样说,但我心里还是不停地自责起来,心情也差了许多。手中原本香甜的馍馍,顿时没有味道。
只是当时我没有注意到,红姑姑看向我的眼神中,竟然充满了歉意。
红姑姑见着我低下头,怕是心里头猜着了几分,于是说道:“你爷爷不怪你,他伤势不重,无生命之危。临走前他有话让我转告给你。”
一听陈三定有话对我说,我立刻抬起头仔细听。
红姑姑递给我一个馍馍,说道:“他让你醒后,功课不可丢,在这里等他回来。”
我如释重负,点了点头,接过馍馍吃了起来。
我见着红姑姑递过来的馍馍,顿时觉得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但随后的日子,我就在老戚头的家里住了下来,陈三定的话我没敢忘记。
每日除了必要的功课之外,就是和戚爷爷的孙子在一块打闹玩耍。而红姑姑就照顾着我们的起居饮食。
直到一周后,陈三定回来了。
他是自己回来的,一回来便把我接走了。我就连和红姑姑,还有狗娃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爷爷,你的伤怎么样?”在回江西的火车上,不论我如何询问,陈三定始终闭口不言当时之事。
只是,他的脸色很苍白,还会时不时地干咳。
自从他治病回来后,我明显感觉到,陈三定整个人都变得非常低沉,就连身型似乎都消瘦了些许。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念攒子的感觉,反而像是一个满怀心事的老人家,就连反应都比平常慢上许多。
这不,我一连问了好几次他的伤势,他才慢悠悠的转过头来,眼神涣散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因游仙门有一师一徒的门规,固我自幼和陈三定相依为命。而这样的陈三定,是我从未见过的,心里不免担心。
就连我们回到游仙门之后,陈三定也是这样。
所谓的游仙门,其实只不过我们赖以生存的一个小茶馆,小茶馆的名字就叫叁镹茶馆。
原本是叫叁定茶馆的,自从陈三定把我捡了回去,茶馆名字便改成了“叁镹茶馆”。
叁镹茶馆分为内外两层,外面是供来往客商歇脚喝茶的店铺,里面则是我们的住处。
我们在时,茶馆开门做生意,不在时,便散去伙计,然后贴上红纸,写上东主有喜,暂停营业八个大字。
可这次回来,陈三定却足足关了茶馆三日。我们虽在内堂,却没有开门做生意,就连招聘伙计一事,都被陈三定搁置。
回来后,陈三定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并严令禁止我进入他的房间,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些什么。
至于一日三餐,都是我做好饭菜后端去他房间门口,敲响房门后我就不能多待。
不知过多久,他才会开门拿了饭菜进屋。待他吃好后便会把空碗筷放回门前。
到了第三日早晨,我一如既往的端着饭菜去到他的房门前,正准备把饭菜放下,门忽然开了。
相比之前,陈三定又消瘦了许多,他看了一眼饭菜,说道:“拿菜罩子盖着,等我回来再吃。”
说罢,他便出了门。
那天我将饭菜热了两次,直到天黑,陈三定才回来。
回来的陈三定手里拿着一封信,连饭都没有吃,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