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龙的父亲在乡里的小学教书,母亲在乡卫生所工作。还有个弟弟,并非亲生,原是文母家的亲戚,双亲在08年一场天灾中遇难,孩子被文家收养,起名文鹏,现在灌口读高中。
李钰见到文母,叫了声二姨。他的母亲是文龙母亲的表姐,曾经也住在这里,后来嫁到了灌口。吃过午饭,李钰起身告辞,到姥爷家去了。
一家三口坐着聊天,文龙将师父的话转述了一遍,又道:“我先去蓉城,找空山师伯,师父有信要我带。顺便积累一些社会经验,攒点路费,再做下一步规划。”
文父拍拍文龙:”道长那边我会常去看望,我们身体都好,家里也没有负担,你能活好自己,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我同你讲过,人总是要死的,死法对于死人毫无意义,但活法对于活人区别很大。另外,将来你如果去京城,帮家里打听一件事。”
“打听什么?”文龙问道。
文父扶了扶眼镜:“你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副爱思考的样子,所以家里的事,也没和你多说。
你爷爷祖居京城,是家中的独子。建国初年,道长师兄弟到京城寻访师父的下落,你太爷爷当时开着一家小茶馆,因生意不好,半间改成旅社。道长那时年幼,师兄怕他受苦,请你太爷爷帮忙照看了几日。你爷爷与道长年龄相仿,二人便成了总角之交,临走时留下地址,约定互通书信。
你爷爷大学毕业后在中学教书,当时父母均已谢世。后来你爷爷一言不慎,蒙受不白。你奶奶一家出身不好,怕遭受连坐,于是和咱家划清了界限,不仅离了婚,连我都不要了。当时我刚会走路,你爷爷走投无路,带着我连夜出走,投奔道长,自此扎根乡里,再没回京。”
文龙听完,给父亲的茶杯中续了些水。文父饮了一口:“虽说人性禁不住考验,但毕竟血浓于水。你爷爷在世时,我怕惹他生气,从不敢提,也没主动做过什么。如果你有机会去京城,就顺便打听一下,我母亲是否尚在人间,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亲人?”
在文龙看来,这属于执念,但不好打击父亲,问道:“我奶奶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另外您想好了,当年是他们不要您,现在都过去半个世纪了,即便找到,能有什么好脸色?”
文父无声地叹了口气:“比起无能为力,人生更痛苦的,是情非得已。即便找到了,也不要惊扰他们,心知肚明就好。你祖母名叫刘婉华,擅画花卉,年轻时便有画名。我姥爷家住在京城前海一带,也不知道如今还在不在。”
父子二人交代完正事,母亲接过话来:“钱带的够不够?”
文龙一笑:“放心吧,我从小就自力更生,前几年上山采摘草药,换了些钱。再说咱们这里出去的人也不少,也没见把谁饿着。”
母亲又嘱咐了几句,无外乎注意身体、别惹事,诸如此类。
趁着文龙去收拾东西,文父对文母道:“老大这次出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老二过年八成要到省里上大学,也只有寒暑假才能见到了。”
“哎,你说从我娘家再抱一个怎么样?”
“要不响应国家号召,再生一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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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一早,文龙背着行囊,买了张车票,从清城山站坐到蓉城。两地距离很近,到了地方刚过中午。文龙在车站附近吃过午饭,便直奔蓉城大学。
送信对象空山居士,并不是文龙的亲师伯,而是至交,与文龙的师父杜守中、李钰的姥爷李青隐合称“蜀山三友”。空山长杜守中五岁,李青隐小杜守中十岁,三人以师兄弟相称。
空山年近九十,一生未婚,早年曾出家为僧,后又还俗,常住雾中山,还在蓉城大学哲学系担任客座教授,每个学期开设讲座,期间就住在学校。文龙跑到学校打听,空山要到端午节后才会回来。师伯平时不带电话,小伙子只能悻悻而出。
出了校门,无所事事,文龙便在学校旁的广场公园寻了个僻静处打起坐来。一睁眼,已是晚上九点多。正所谓气足不思食,神足不思眠;文龙可以辟谷不食、寒暑不侵,此时又是夏季,也懒得找宾馆,想在公园凑合一宿,明日再说。
正准备起身活动活动,突然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文龙寻着声音跑到路边,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
听温云姗说要回医院,文龙表示可送她一程。派出所到医院,说近不近,这个时间不好坐车,二人边走边聊。
温云姗是天府工商学院应届的毕业生,家距蓉城大学不远,父母都是国企的职工。今日温父突然腹痛,送到附近的医院检查是急性胃病,需要住几天院。交押金的时候,偏赶上收费处电子支付系统临时故障,院内还没atm机,小姑娘只好去附近银行取现。
你说那个人的同伙,会不会报复我们啊?我这几天还要来医院看爸爸,万一又碰到他们怎么办?”温云姗有些后怕。
“警察正在找他们,他们不会那么傻,往枪口上撞。你要不放心,我这几天没事,路上可以护送你。”文龙秒变护花使者。
“真的?不会太麻烦你吧?”温云姗一脸惊喜。
“没事,我这几天都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