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冷汗滑落在钱清的战甲内,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没了一条手臂。
可终究是在战争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男人,愣是一声痛哼都没有,甚至还有精力去听李怒身上这副战甲的名字。
埃博拉么,钱清的心里想到,敢用病毒的名字命名这副战甲,当时负责研发它的人也不是个善茬儿啊。
李怒在说完了战甲的名字后就去了那三人的位置,洞穿了最后一人的胸口后,钱清的五名心腹彻底交代在了这里。
李怒挥手招呼还待在观察室内的四人下来后,让夏染与他们一同离开此地,告诉他们走的越远越好。
临走前夏染不舍得抱着李怒的手臂,轻轻挣脱后,李怒只是温和地说了一句:“等着我。”
在做完这一切事情后,李怒这才拖着和死狗一样的朴金宙再次来到了钱清的面前。顺势给钱清包扎了一下还在流血的伤口,延缓一下他失血的速度。
可两人都明白,钱清的这条命已经走到头儿了。就这样,一场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两人心平气和坐下来交谈的时候,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钱清斜靠在一处墙壁上,看着依旧穿着战甲的李怒,神情有些恍惚,和自己的杀子仇人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是一件十分怪异的事情。
李怒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拄地,就像多日不见的老友那样平静地开口问道:“捡能说的和我说说呗。”
李怒知道,像钱清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很难撬开他的嘴,再加上一些心理战又不是自己所擅长的,还不如抱着听故事的心态看看能不能挖掘到一些什么。
钱清用仅存的手臂艰难地摸索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听到动静后的李怒拿过他手中的火机,给他点上了火。
深吸一口后,钱清拍了拍李怒还在举着火机的手背,盯着上方的穹顶,这才慢慢开口说道:“塔兰要乱了。”
李怒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有所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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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清收回了目光,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朴金宙后接着说道:“海盗的事儿是早有预谋的,只不过他们大部分人什么都不知道,被别人当枪用了。”
“还有,王恪那老不死的也知道这事儿,本来都有相应的部署了,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批舰队,拖住了他的步子。”
李怒眉毛一挑,不确定地问道:“其余三个区背后的势力干的?”
鼻子里喷出长长的一道烟气,钱清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回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其他人呢。”说着他起身贴在李怒的耳边,“比如是能同时指使的动包括我们这些叛徒在内的存在呢。”
李怒沉默了,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虽说已经知道了答案,可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就是为了这点儿战甲的技术?”
钱清噗呲一声乐了,也没再回答李怒这个愚蠢的问题,事情发展到现在还在用战甲的技术说事儿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朴金宙后,钱清不屑地骂道:“废物,成天拽的二五八万的,看着人五人六的结果屁本事没有,也就会仗着那张脸哄女人了。”
发泄了一番心中的怒气,这才虚弱地说道:“别小看这些人,这几个副所长只是他们推出来的代言人罢了,死多少都无关紧要的,不出三天,就会有人接他的位子。你该注意的,是几个区里掌握兵权的那些人。”
好像猜到了战甲下李怒那副惊讶的样子,钱清笑道:“我只是给我们一家找了一条后路,和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没该给他们当狗的必要,只有我儿子...”
说到这儿,钱清的语气很明显的低沉了下去。“只有我儿子还傻了吧唧的全听他的。”
直到这时,他才显露出作为父亲的心痛。“你不该杀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死的有些冤了。”
可听到这儿的李怒,却一本正经的打断了他,正色道:“这种人最该死,你们这群人明里暗里地算计杀人好歹还有个原因,可你儿子就是单纯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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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李怒接着说道:“数十条人命成了他手里的玩物,没有是非观,只凭着自己喜好来,恨不得别人死绝了他才开心,这种畜生早就该死。”
钱清张了半天的嘴,似乎想为自己的儿子辩解几句,沉默良久却说不出来一句。直到烟头烫到了他的手,这才回过神来。
狠狠吸了最后一口,扔掉了手里的烟蒂,最后看了周围的事物一眼,喃喃道:“塔兰啊。”
李怒起身,来到了钱清的身边,慢慢合上了他的双眼,钱清的身边还有呼出来的淡淡烟丝环绕。一个地区的最高掌权者,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直到最后,李怒也没问他在这其中他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没有意义。
在知道钱清背叛后的那一刻,李怒已经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包括木图市的这场战斗,李怒都在怀疑是不是提前就已经设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