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两个人的书包，周昕书包里的东西还在。
向野弯腰，伸出手。他的手不漂亮，真的不漂亮，上面有细小的伤口，甚至有很多茧。
这样的手和小姑娘软软的手完全不一样，也和那种每天打球做题男生的手不一样。他的手特别像爸爸，温暖宽厚，还有粗粝的茧。
周昕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眼泪水还没干。
她看着少年一身洗的不能再白的校服短袖，路灯就在他头顶，明亮又安心。
那一瞬间，她心跳的很快，比以前快了很多。
周昕知道自己对他有感觉，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强烈到快要蹦出来。
她抓住他的手，他把她拉起来。
“还走的动吗？”
周昕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含着泪，整个人闷着不说话，只会点头和摇头。
向野嘴唇抿成直线。
周昕确实走不太动了，膝盖很疼。而且被吓到走不动了。她太害怕了。
这辈子都不想经历这种事情。
可是她穿着裙子，不方便被他背着。
周昕还在脑内大作战的时候，向野已经过来给她拍拍后背的灰，“我扶着你走。”
周昕一下子高兴了，连眼泪都憋回去了。
她高兴的嗯了一声。
走到一半，周昕扭扭捏捏的问：“向野，我可以先去你家里吗？就是……就是我膝盖的伤口不能让我爸爸知道了，他每天很忙，不可以为了我而费心神了。”
“我想先去处理一下，明天找老师说清楚这件事，你明天能陪我作证吗？”
向野就这样看着她，看的她心虚。
她不是故意去看他家里是什么样子，她只是想要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周昕听说过，以前向野有同学故意跟着向野，就是想去看看向野家里是什么样子。
看到了之后，在学校大肆宣扬，全是嘲笑。
什么臭水沟，什么地痞流氓，什么穷人窟……
周昕其实本来就没有钱，所以只能期望向野家里还有没有药，她望着他。
“行。”
不管她是什么理由，他都答应她了。
周昕送了一口气。
她缓过劲儿，于是又比较活泼问他：“刚刚我是不是哭得很丑？你能不能别告诉别人？”
向野疑惑的看着她，似乎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会问他关于她的事情。又或者，为什么他要把她的事情告诉别人？
周昕尴尬摸摸鼻子，低眉顺眼道：“向野，我……”
向野一把把周昕抓到更近一点，一个醉酒的大汉臭气熏天，差点撞上周昕。
这里面路上确实很杂乱，外面特别吵，路上还有人泼出来的剩菜剩饭，乱七八糟的。
周昕的认知最不济的也是路上不干净的街，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肮脏、混乱、恶臭的街道。
就连地板砖上面都很脏，这一截有那种石板，另一截根本没有，还有脏水。
认真看一眼，地上就是有苍蝇蚊子，还有不知名的虫子一点点爬出来，和她的白裙子格格不入。
向野脸色也不太好，他当时真的特别后悔，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带周昕来这里。
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少吗？
向野打算明天帮了她之后再也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