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依往常挥推宫人,召细辛夫人到近前来:“拿来吧,朕仔细看看。”
细辛夫人低眉顺目,全然一副温顺妇人的模样,莲步轻移到花素律身侧。
她捧着盒子打开,贴近到花素律耳侧,低声细语:“昨日听闻皇上在朝堂上点选摄政王为钦差,赴江南道显州查睢宁灾情一事。恐惹他人怀疑,臣妇未及时觐见。”
“摄政王难得离京,或可趁此时机在摄政王府内安插人手。此为臣妇愚见,还请皇上示下。”
花素律装模作样地拿起木盒中的彩玉摆件:“嗯,润而透……不错,放在这儿吧。”
她不懂玉,只是学她老爸以前和人吹牛。
细辛夫人将物件放在桌案上。
花素律降低声音,却也没有太刻意:“他骤然离京,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府中必然戒备。放一放吧。”
江若谷眼线遍布,万一被发现,这狗渣男,指不定明天就开始闹造反。
到时,她没享几天清福就一命呜呼?no!
“是。”细辛夫人俯首应道。
细辛夫人难得进宫一趟,花素律若不安排点什么,总感觉有点可惜……
“丞相和镇国大将军府内,可有人手?”
“丞相府内有。”细辛夫人低声:“大将军府内,臣妇一直在尝试。他二位为人谨慎,府上没有女眷,放上人手也很难探听消息。”
花素律摆手,努力贴近人设做阴沉状:“无妨。你且做,只小心为上,不要露了马脚。记住,你这一门,最重要的是隐蔽。”
“臣妇谨记。”
花素律根据脑中记忆想了想:“门下的生意,怎么样?”
为方便消息传递,细辛夫人明面暗地里有不少店铺,什么胭脂铺、裁缝铺、首饰店、粮油果脯点心……
但凡女人进出不惹人注意的店,一应都有。
“臣妇一直代皇上打理,不敢有所纰漏,各店收益都还可观。”
花素律点头。
原著里,女帝明面上有一个特务机构“东厂”。
主要做的是代圣巡查、监察臣民、暗访窃听,这类事。
照常说,江若谷钦差的活,本该指派东厂的人去。但东厂厂督、绪正恰好代她巡查雍都附近五城,尚未回朝。
说起这个绪正,是原著里反派之一。
总和男女主对着干,便是不做恶的时候,他都要恶心恶心男女主。
小说里有侧面写过,他许多事是听从女帝指令,是女帝的一把刀。
花素律想到此处不免冷笑,表面上绪正很忠心,其实不然。
这家伙在发觉江若谷、花云舒联合造反后,多次打压他们。
等江若谷逼宫时,绪正恰逢出差,回来之后立刻倒戈已经登基的江若谷,好似从前的敌对没发生过。
花素律对这种墙头草很嗤之以鼻。自然,对这种人的信任也很有限。
既然绪正不可信,那这个不为人所知的“后院情报会会长”就要利用好……
她偏头对细辛夫人说:“好好经营,这里来来回回只这些人,不要拘束在雍都这点地方了。”
细辛夫人何等聪慧:“臣妇明白。回去之后,臣妇会着手打理店铺,逐步向周边扩张。”
“好。”花素律挥手,让她退下:“出去时,让多多送杯茶进来。”
细辛夫人应是退出去。
多多一直在门口守着,见她出来,明艳笑道:“夫人出来了。今儿天热,我叫人送送夫人吧?”
多多不知细辛夫人的真实身份,她虽一直是花素律的近身侍婢,却不是事事都知。
对于细辛夫人的过往她有所耳闻,只当是一个知恩图报的苦命女人。
每逢细辛来时,花素律大多会要侍从退下。
不过花素律一向喜欢独处,遂也不算什么大事。
细辛夫人含笑有礼道:“多谢钱姑姑好意,我自己出去便好。皇上让你奉茶去呢,姑姑快去吧,别耽误差事。”
多多听皇上有事要她做,不再多客气,俩人点下头,互相走开。
屋子里,花素律将细辛夫人献来的宝物推到一边,提起笔又开始批折子。
没过一阵,觉得两眼发晕,有中以前读枯燥复习材料时昏昏欲睡的感觉。
前几日也有同样的感觉,那时花素律以为是接连几个通宵熬得。
可昨日睡了一白天,之后一觉到天亮,按理不该困了……
花素律在屋里看了一圈,最终目光集中在桌边上,冒着袅袅轻烟的高脚鎏金小香炉上。
她凑过去嗅几口,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感觉闻过后更加发困。
她拿起旁边的香匙,将燃着的香分开,灭掉。
不想这香坚强得很,总能死灰复燃。
来回几次,花素律没了耐性。
放下香匙,将茶碗底剩的那点茶汤,倒进去,浇个透透彻彻,那香灰再燃不起来。
多多端茶进来时,看见花素律坐在椅子上,咬着笔杆头看折子,眉头拧得老紧。
“陛下,茶。”
花素律没抬头,仍专注手里的折子:“嗯。”
多多见她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