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江陵城里最顶级的酒楼之一。
这里不但装饰奢华,更有成名大家设计的假山亭台,口字形四层高楼环绕之下,别有洞天,是一等一的销金窟。
望月楼不接散客,只有豪华的各种包间、院子用以接待一掷千金的豪客。
赵亨义看的分明,那改头换面之后的黑衣女子,跳墙进了望月楼,他和王二虎自然不能跟着学,直接走正门,被负责招呼客人的管事拦住。
“这位公子,咱们望月楼不接待散客,抱歉抱歉!”
“是常庭落常公子邀我来参加诗会的,来的匆忙,请帖倒是忘记带了。”
那位当日参加芙蓉诗会的常公子也是一位妙人,不知是有意讨好府尹,还是当真记恨赵亨义登上了魏陵兰的画舫,这段日子里,不断派人送请帖到客栈,邀请赵亨义参加所谓的文会诗会。
今晚这番全城出动的盛事,常公子也没忘记赵亨义,确实送了请帖。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小人这就去替公子通秉一声!”
“赵亨义。”
“赵公子稍待,小人去去就回。”
望月楼最大的花厅之中,此时一众公子哥饮酒作乐,而在乐师的伴奏下,站在花厅中央表演舞技的正是江陵城中最当红的头牌红袖姑娘。
这场诗会名义上的主人常庭落常公子,正带着一帮富家公子恬不知耻的吹捧坐在主位上的年轻人。
“小王爷此次能来江陵,可是咱们这帮人的福气,我等对小王爷可是盼望已久了!”
“正是正是,小王爷若有闲暇,应当多来江陵才是,咱们黎川诗社没了小王爷坐镇,兄弟们都觉得有些心虚!”
黎川诗社乃是江陵城里富家子弟、官宦公子组建的诗社,以擅长买文买诗著称,为正经读书人不齿,只是谁也不知道,这诗社成员里竟然还有一位小王爷。
“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俗务繁杂,脱不开身,当真难受!此次若不是宁武军中有事情要做,我也来不了江陵。”
被称作小王爷那年轻人,满身贵气,气度雍容,说话时眼神含笑,只不过鼻尖有些尖锐,面相上显得多少有些阴鸠。
“小王爷公务繁忙,自然不是我等这些闲散废物能够比拟的,能够让小王爷烦劳之余,纵情欢畅一番,我们这些废物点心也算是有些用处!”
“对呀,对呀,跟着小王爷,我们也能沾些文气,说不得也能做出几首好诗来,免得家里天天说我们不学无术!”
汇聚在这花厅之中,都是江陵城里有头有脸的纨绔,吟诗作对或许不行,讨好跪舔拉关系却是人人拿手!
更何况来之前,大家也是花费了不少银子提前准备了诗作的,如今花厅一侧的长桌上,摆了许多写满了字的纸张,全是今晚诗会众位公子所吟诵的。
一名侍女悄悄进入花厅,附身在常庭落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常庭落眼神闪了闪,顿时嘿嘿怪笑起来:“快去把那位赵公子请来,我们等他很久了!”
那侍女只当赵公子是位家世不凡、文采不俗的贵公子,也没多想,匆匆离去将常庭落的意思转达给管事。
“庭落你如此开心,莫不是又有哪位好朋友要来?”
虽然一直接受着众人的奉承,可那小王爷却时刻注意着花厅之中众人的反应。
常庭落哈哈大笑,把赵亨义和九花玉露说了说,又仔细讲了讲邋遢道人的典故,着重说出那日芙蓉诗会时,赵亨义这个乡下土财主,竟然有福气登上襄城县主的画舫。
一时间花厅里鬼哭狼嚎,众纨绔摩拳擦掌,今晚必须让那赵亨义丢人现眼才行!
一开始,小王爷只当笑话来听,可听到赵亨义曾经登上过襄城县主的画舫,顿时主动撩拨几句,让一帮纨绔更加兴奋!
跟着管事进了望月楼的赵亨义,突然发现自己想岔了。
搬出常庭落的名头,确实能大模大样的进来,可进来之后,自己却没机会寻找那隐身其中的黑衣女子了。
冲身后的王二虎使了个眼色,赵亨义便进了最大的那间花厅。
“赵财东来了!”
“几次三番想请赵财东参加诗会,却是面皮不够,无缘一见,还是常兄有脸面,赵财东竟然肯赏光!”
“赵财东两句诗便名震江陵府,哪是咱们这些人能够攀附的?”
“对啊对啊,今日小王爷坐镇,才能请得动赵财东赴会,想必定然有惊人之作面世,尔等废物点心洗耳恭听便是!”
一众纨绔夹枪带棒,个个恨不得赵亨义今日之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倒是人群中的那位小王爷,饶有兴趣的打量过衣着寒酸的赵亨义之后,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这等模样的低贱之人,襄城县主必然瞧不上的。
赵亨义微微皱眉,虽然料到会受些奚落,可也没想到这帮纨绔竟然如野狗一样疯狂乱咬,如此不顾脸面。
“改日改日,今天不过是适逢其会,赵某还有些事情处理,来这里也是特意向常公子告一声罪罢了。”
赵亨义着急脱身,纨绔们却不想放过他。
“赵财东莫非是瞧不起我等?”
“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小王爷在此,江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