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魏陵兰和女儿军却是先行一步。
和苗小玉、孙秀英以及六小只逐一告别后,这位英姿飒爽的襄城县主骑在高头大马上,临走还不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已然认命的赵亨义。
不光是魏陵兰,女儿军其他人瞧向赵亨义的眼神也很古怪,让赵亨义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动物园的猴子。
众人收拾之后,也朝着江陵城继续赶路,倒是昨晚一同在山洞中夜宿的那支商队,磨磨蹭蹭落在了后面。
商队的两个管事如今已经没了继续打听高度酒的念头,那家人古里古怪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得了县主的赏识,还是无意中已经冒犯了县主,咱们普通商家,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倒是在马车中,六小只七嘴八舌说起从魏陵兰那听来的事情。
昨日能够偶遇这位襄城县主,却是近日里江陵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官道之上匪患成灾,走出十里地,就能碰上几拨劫道的贼人。
魏陵兰和女儿军听闻此事,也没来得及调查清楚,就出城剿灭匪患……结果,发现这些所谓的贼人,全是拿着树枝、木棍的饥民!
奔波了一天,所见之处,皆是如此,一行人疲惫不堪,心情压抑至极,这才郁郁而返。
赵亨义倒没有趁机笑话魏陵兰,只觉得她和女儿军巾帼不让须眉,总比那缩在江陵城里的官军、捕快强上不少。
“赵公子,莫要小瞧了女儿军。”
邢小荣却知道的更多,只不过不能让六小只听了去,“那些女子虽然全是侍女的身份,却骑射俱佳,也曾和襄城县主一同真正灭过山贼的!
她们那一身本事,当真不输普通边军,甚至令行禁止,更胜一筹!”
邢小荣知道的如此清楚,一来这货本就是宋三有意培养,对情报极为敏感,二来这些女儿军,当初宋应安也曾帮着操练过!
“我兄长还是女儿军的教习?”
赵亨义有些惊愕,早知道有这份关系,自己直接让宋应安写封书信带上,和那位县主谈生意岂不是水到渠成?
“也不能说伯爷是教习,他只是被县主逼着写了一份操典出来。”
提起这事,邢小荣遮遮掩掩,显然宋应安被逼迫的过程并不露脸,“被县主逼迫着写操典的,很是有几位军中老将呢!”
单凭魏陵兰襄城县主的身份,绝对不可能逼迫众多军中将领为她的女儿军写操典,哪怕她是鲁国公最溺爱的嫡亲幺女也不成!
实在是,武将地位再低,也很难俯下身子陪一介女娃胡闹!
毕竟当初,谁也没想到女儿军还真能让魏陵兰训练的有模有样不是?
倒也有把这事当成终南捷径的,可舍得脸面的家伙,魏陵兰却又瞧不上人家的本事……最终,襄城县主发怒了!
于是,魏陵兰的另外一个身份,就被她拿出来用了。
当今圣上的姨母,这个身份,足够了吧?
如今在位的赵官家,生母乃是魏陵兰的表姐,高门大阀之间沾亲带故本属平常,可这位表姐未进宫时就极其喜欢魏陵兰,就连温国公家侄子那门婚事,都是当时已经是皇后的表姐给细细挑拣的……
后来魏陵兰遭遇的一切,太后也是极为自责的,不止一次在众人面前感慨,是自己误了小陵兰……
如今太后虽然早已大行,但魏陵兰终究是她生前挂念之人,便是住在皇宫里的那位赵官家,魏陵兰一旦当真端起小姨母的架子,对方也是要买账的,毕竟,大燕国的文官们推崇孝道。
这就是女儿军各种操典的由来,当初刚刚凭借军功封爵的宋应安,也没能幸免,总之,也算得上一份香火情,只不过宋应安自己不愿意提起罢了。
这番典故在江陵城中人人皆知,算不得辛密,拿来说也无妨。
赵亨义听的哈哈大笑,连连鼓掌!
这位襄城县主果真机敏过人,想必幼时也是古灵精怪,怪不得和六小只一见如故!
旁人只当魏陵兰此番作为,全是生性娇惯不肯服输,才会拿身份压一众武将。
可赵亨义却从中看出了一个女子的反击!
寡居江陵城,身份贵不可言,极得父亲鲁国公的宠爱,又有丰厚的产业傍身……这样的富婆,娶到就是赚到啊!
最为关键的是,魏陵兰在江陵城里没有娘家人!
想必当初,打这位县主主意,觊觎她身份、家财的人,不在少数吧?
这女儿军练成,非但在身份上让心怀不轨之徒投鼠忌器,甚至连贴身的侍卫问题也一道解决了,当真是一石二鸟!
大燕国这世道,一个女子,哪怕是高门贵女,想要活的舒坦一些,也是要费尽心机的。
赵亨义只觉得自己又看到了那位特立独行的县主另外一幅面孔,越发觉得,这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众人到了中午时分,才进了江陵城。
巍峨的城墙,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流,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各色商铺酒楼,晃花了众人的眼。
这才是赵亨义心目中古代该有的样子,而不是那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拿着树枝劫道的百姓!
可这卷浮世绘,只有少部分的人能看到,因为城门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