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至洞庭,水路四百余里,沿途风光秀丽,景色宜人。
游龙宗的船,是那载客五百余人的千石大船。这次出行,游龙宗没敢接那么多客人,可以说上座率不足一半。不是游龙宗不想赚钱,而是怕船上那两位贵客不高兴。
此次航行,是林啸天负责的。还好的是,直到驶入八百里洞庭,一切都安安稳稳的,没闹出啥不愉快,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找麻烦。
林啸天这段时间大都陪在两位贵客身边,一是免得有人打扰,二是想借机请教剑道。
只见午时,林啸天提着食盒来到二层夹板上,望着藤椅上假寐的李太平和慕品山笑道。
“二位有口福啦,四月后才有的面条鱼,竟然被在下捞到几尾。”
李太平这段时间着实悠闲,可以说这辈子都没这么清闲过。每日里不是看风景,就是享受着林啸天的特殊服务。
当然李太平也晓得,这是自己沾了娘子的光。林啸天为了铸剑山的剑意,可是舍了一张面皮,把溜须拍马进行到底了。
其实太平道的养剑也是不错的,只是人家着实没看上。谁愿意花上几十年养剑,只为了一剑惊天地。这事也就老道士命长耗得起。
再者说道门心法不能外传,就算能传,林啸天这个年纪,恐怕也很难大成了。
林啸天的手艺不错,就跟他用剑一样,大开大合的,这鱼做得也简单。原汤化原食,一瓢湖水,数条鱼,撒上些盐面,那叫一个鲜儿。
慕品山吃得高兴,自然便把铸剑山那种暴力的剑意,教给了林啸天。
对于林啸,从来没想过剑还可以这么用,什么招式技巧都是多余的,就一个字“莽”。
还别说林啸天很喜欢这种够劲儿的剑意,时不时便要跃落水波之上,玩了命的出剑。
李太平吃饱喝足,趴在船舷看着那个踏浪前行,死命出剑的男人。
“其实他的性格有些方正,并不适合铸剑山的剑意。练不出来铸剑山那股子不讲理的味道。”
慕品山筷子一拍,冷声道:“你说谁不讲理。”
李太平自觉失言,忙笑道:“我是说,铸剑山的剑意太过霸道,不是天姿伟岸,胸藏天下的非凡之人,哪里能够能领悟。”
慕品山起身挺了挺胸,白了一眼说道:“知道就好。”
说着,慕品山来到船舷看着林啸天出剑,微笑点头道:“瞧着挺不错的吗,怎么就不合适了。”
忽然,李太平抬起头,望着十几艘捕鱼的小船快速靠近,不由笑道:“娘子马上就知道了。”
慕品山在李太平腰间掐了一把,警告道:“上次当着你兄弟的面,给你留足了面子,怎么着还叫顺口了。”
李太平嘿嘿一笑,揽上慕品山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咱不就差拜堂成亲,洞房花烛……”
“哎呦!别,别掐啊。好多人看着呢。”
慕品山手上使劲儿,嘴里也不闲着。“看就看,有什么好怕的,收拾自家男人不丢人。”
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乘船观景,悠闲度日,好吃好喝被人供着,身边还有个千娇百媚冷艳无双的美人,手脚不老实便在所难免。
所以这段时间,李太平身上可是青一块紫一块,旧伤没好便又添新伤。
李太平忍着痛,正打算继续调戏自家娘子,忽然耳边传来一声闷响。不由扭过头去一看,竟然是一支精钢打造的飞爪扣在船舷之上。
下一刻,一道身影飞落夹板之上。只见那人五短身材,手里握着鱼叉,掐腰怒声吼道。
“哪家的船,懂不懂规矩,出来个管事的答话。否则莫怪老子凿沉大船,把你们这些家伙喂了老子的鱼。来个一命抵一命。”
甲板上本来只有李太平二人和游龙宗的弟子,这么一喊一闹,船舱里便又出来一些胆大看热闹的。
湖上练剑的林啸天早已发现不对,不由收剑回到船上,朝那精短汉子抱拳行礼道:“在下游龙宗林啸天,不知阁下是……”
只见那五短汉子挥手道:“什么阁上阁下的,老子就是洞庭湖的渔民。老子只问这船是不是你的。”
见林啸天点头,那汉子冷哼一声,开口便骂:“姥姥的!谁让你们在洞庭湖里跑船的,把俺家的鱼都吓死了,你们赔得起吗。”
林啸天微微错愕,不由说道:“这位大哥说笑了,我们只是正常行驶,怎么会吓到您家的鱼。”
只见那五短汉子,手中鱼叉往夹板上一杵,扭头大声吼道:“哥几个,这孙子耍赖,说没吓死咱家的鱼。”
汉子话音刚落,便听大船四周传来一声声叫骂。
“奶奶个腿的,这是欺负谁呢。”
“娘的,还敢抵赖。”
……
数把飞爪忽然扣住船舷,下一刻,甲板上便又多出四个手持横刀拎着鱼篓的五短汉子。
只见四人把鱼篓扣翻在甲板上,指着数十条翻白大鱼,张嘴便问候了林啸天祖宗十八代……
慕品山打量着五人的身材样貌,扭过头附耳低语道:“这是亲兄弟吧,不然怎么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其中一个猥琐汉子,耳朵一立,斜眼看向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