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一个消息,顷刻间就传遍了整个东京城。
兖王余孽潜藏宫中,对官家下手,以巫蛊之术,咒害官家长达三年之久,于昨日上午,官家便病倒昏迷,一睡不起。
太医院数位太医尽皆断不出缘由,太后震怒,下旨封闭宫门,将宫里每一寸角落都搜了个遍,终于找出以巫蛊之术咒害官家的凶手。
经过一夜的拷问,那凶手终于吐露实情,没想到竟然是已经伏法数年之久的兖王余孽。
在外策应者,正是当初侥幸逃脱的富昌侯长子荣平。
而且昨日下午,有刺客趁着太后接见韩大相公之时伺机行刺太后,韩大相公为救太后,不顾老迈之躯,以肉身拦在太后身前,被一刀刺穿肺腑,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幸而当时守在殿外的禁卫听到呼救之声,第一时间冲入殿内救驾,当场将那刺客拿下,否则的话,只怕太后也要遭刺客的毒手。
福宁殿里,曹太后黑着脸,面色极为难看,后殿的床榻之上,韩大相公的尸身已经彻底没了温度。
殿下,曹国信等一众文武重臣齐聚。
身为吏部尚书的孙原自然也在其中,可孙原怎么也想不到,昨日西华门外的擦身而过,匆匆一面,竟会是他和韩大相公见的最后一面。
······
徐章收到消息,已经是十多天后了。
韩大相公不幸被刺身故,副相钱灏升为宰辅,领中书门下平章政事,加封太师,总领三四六部五寺,文武百官,暂领朝政。
原户部尚书杨老大人,晋为副相。
原本只是三司三使之一的曹国信,顺势晋为三司使,统领三司。
其余人等,依次增补。
“兖王余孽,荣平在外策应!”
徐章冷笑着讥讽道。
“这是把满朝文武和天下人都当成傻子了呀!”
“关键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徐文皱着眉头,一脸阴沉。
徐文和长梧,早就被徐章走通枢密院的路子,借故调到了雄州,如今一个领着马军,一个领着步军。
“所谓巫蛊之术,不过是借口罢了!”
徐章道:“现如今官家在他们手里,什么话不都是他们说了算。”
“只是我没有料到,他们竟然当真如此大胆,竟然连韩大相公都敢下手!”
韩章为官数十载,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威望之高,满朝文武之中,也就有几个柱国能勉强与之相提并论。
“四哥,长梧,这些时日加紧训练,派出去巡逻的人手再增加两倍,一日不可送些,这风暴,马上就要来了啊!”
“又有仗要打了?”长梧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激动光芒。
徐文却皱着眉头,看着徐章:“以前韩大相公在朝中制衡后党,如今官家昏迷不醒,韩大相公身故,百官群龙无首,朝中再无人能和曹家分庭抗礼了!”
钱灏以前虽是副相,在朝野中也颇有声望,可不论是能力还是威望,比起韩章来都远远不如,不过是矮个子里头拔高个,被腿上副相之位的。
而且先前后党和韩大相公等一系文官斗的是不可开交,钱灏这个副相,却因为一个三司使的位置,选择作壁上观,两不相帮,如今再看,这里头只怕没有看到的这么简单。
说着,徐文的眼中都流露出几分担忧来。
徐章和曹家之间,早已经是势成水火,不死不休了。
“无妨,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练兵,守好雄州,防止辽人南下!”
如今已是十月,时间倒是还早,还有准备的余地。
“待会儿我就修书送去其余四洲,增强训练,加强警戒。”
徐文和长梧的心情都不由得有些沉重,现在的局势,还真是内忧外患,叫人猝不及防,无暇以对。
······
回到家,徐章解下官服,在明兰的伺候下,简单的梳洗一番,换上一身宽松舒适的衣物。
明兰拎着刚刚泡好的新茶,给徐章倒了一杯。
察觉到徐章神情有异,明兰放下茶壶,走到椅子后面,纤纤玉手搭在徐章脑袋两侧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揉着。
“官人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
明兰的手法娴熟无比,手上的力道也拿捏的恰到好处,徐章闭着眼睛享受着爱妻的关切。
“东京出事了!”
“官家昏迷不醒,说是中了巫蛊之术,韩大相公为救太后,被刺客所伤,刀入肺腑,失血过多,已然去了。”
“啊?”
明兰手上的动作不自觉便顿了一下。
“怎么会?”
“巫蛊之术?还有刺客?”
“自打上次逆王兴兵叛乱之后,皇宫的守卫便增加了两倍,怎么可能有刺客混进去······”说着说着,明兰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聪慧如她,不过是一开始被突然的消息惊了一下,可仔细一想,便已经察觉出了这里头的端倪。
巫蛊之术,明兰是不信的,至于刺客,那就更不可能了,莫说其他了,光是宫门,那刺客就进不了,而且皇宫之